公开门见山,声音比平时略显急促,“陛下口谕,宣骁骑尉、钦察使云逸,即刻入宫觐见。有紧急军务相商。”
紧急军务?云逸心中那丝预感更加强烈。北境?东南?还是……他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那副沉稳模样:“臣领旨。请公公稍候,容云逸更换朝服。”
“陛下特意吩咐了,事态紧急,云将军常服即可,速速随咱家入宫吧,车驾已在门外等候。”孙公公摆手催促,语气不容置疑。
云逸不再多言,只是对闻讯赶至厅外廊下的石猛递去一个眼神,石猛会意,重重一点头,示意府中一切有他。云逸随即跟着孙公公开门而出,翻身跃上宫中备好的、鼻息喷吐着白气的健硕快马,在一队宫廷侍卫的护卫下,马蹄嘚嘚,一路朝着那巍峨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街面上行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和扬起的淡淡尘埃。
再次穿过那重重森严的宫禁,踏入那间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核心、气氛永远庄严肃穆的御书房。这一次,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檀香的气息依旧袅袅,却丝毫无法缓解那份无形的沉重。
高踞龙椅之上的景和帝,依旧穿着那身明黄色的常服,但面色沉凝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方温润的玉圭,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下首站立的几人。
镇北大将军徐锐赫然在列,他依旧是那副山岳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模样,只是紧抿的唇角透出几分冷硬。见到云逸进来,他目光微转,与云逸视线一触,微不可察地对他点了点头,那眼神中除了惯有的沉稳,似乎还多了一丝别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兵部尚书李秋言,这位须发皆白、素以持重着称的老尚书,此刻却是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化不开的忧色,手中紧紧攥着一份文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而站在最末位,身子几乎要躬到地上的,是鸿胪寺的一位主簿,官袍品级不高,此刻正战战兢兢,额角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臣云逸,叩见陛下。”云逸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依礼参拜,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内清晰可闻。
“平身。”景和帝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云逸,你来看看这个。”他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示意了一下身旁侍立的内侍。
内侍立刻躬身,将一份用加急军报形制封装、但封泥上却清晰盖着鸿胪寺印信的文书,双手捧到云逸面前。
云逸深吸一口气,接过那份仿佛重若千钧的文书,迅速展开,目光如电,扫过上面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文书的内容,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是一份来自鸿胪寺的紧急禀报,措辞惶恐,言及三日前,奉命离京北返、前往边关与接应队伍汇合的匈蛮使团,在行至北境“落鹰峡”一带时,突遭大批不明身份、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马贼袭击!使团护卫虽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伤亡极其惨重,随行进献给大晟的部分贡品——包括承诺的首批牛羊马匹、以及数箱珍贵的北境灵草灵药——被劫掠一空!更令人震惊的是,连身份尊崇、实力深不可测的匈蛮大萨满乌木罕,竟也在混乱中受了轻伤!所幸使团正使和部分核心成员在残余护卫拼死保护下,侥幸突围,现已退至最近的北境军“黑石”烽火台据点,并向大晟朝廷发出了措辞极其严厉的严正抗议和紧急求援!
“落鹰峡……”云逸合上文书,这三个字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那是位于大晟与匈蛮传统势力范围之间的一片缓冲地带,地势险要,峡谷幽深,素来是三不管的混乱区域,确实时有大小马贼团伙出没,劫掠商旅。但是,袭击一国使团,尤其是刚刚与大晟签订下五年和平盟约、身份敏感的匈蛮使团,这绝非寻常马贼敢为,更非他们所能为!其装备之精良,行动之果决,目标之明确,分明就是一支伪装成马贼的精锐军队!
“落鹰峡……马贼……”云逸抬起头,看向御座上的景和帝,以及面色凝重的徐锐和李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