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厚重的铁力木,透着一股沉稳与坚韧。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字匾额,上面以遒劲有力、力透纸背的笔法书写着三个大字——“镇海堂”!笔锋如刀,气势磅礴,仿佛蕴含着劈波斩浪、定鼎海疆的无上决心与威严。
“云特使,大将军已在堂内等候,请。”军官在门前止步,转身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动作干净利落。
云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些许的波澜,整理了一下因为赶路而略显褶皱的深蓝色常服,确保腰间那柄随身的匈蛮弯刀佩戴稳妥,又下意识地抚平了袖口并不存在的皱褶。
他看了一眼身旁如同左右护法般肃立的韩护卫和雷豹,用眼神示意他们在门外等候,随即目光一凝,挺直了脊梁,迈着沉稳的步伐,独自一人踏入了这象征着帝国东南海疆最高权柄、决定着无数人生死命运的“镇海堂”。
堂内空间极为高阔,采光却并非依靠华丽的窗棂,而是通过高处几排狭长的、类似于战舰舷窗的设计引入天光,使得堂内光线充足却又带着几分冷峻。
陈设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冷硬。地面是打磨光滑的巨大青石板,光可鉴人。两侧墙壁上,没有字画装饰,取而代之的是两幅几乎覆盖了整个墙面的巨幅舆图!
一幅是精细到令人发指的东南沿海及外洋群岛海疆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岛屿、暗礁、沙洲、洋流、季风带、水深以及大小水寨、烽火台的位置;
另一幅则是泉州港及周边海域的详图,连每一条主要航道、每一处泊位、甚至重要商行和仓库的位置都清晰可见。舆图前设有长长的案几,上面堆放着卷宗、海图和测量工具。
正对着大门的主位,设在一座略高的台基上,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以厚重船木打造的公案。公案后,端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将领。
他并未穿着彰显品级的华丽官袍,仅仅是一身浆洗得有些发白的靛蓝色武将常服,款式简洁利落,毫无缀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在头顶,露出宽阔而饱满的额头。
面容清癯,颧骨微高,下颌留着修剪得极其整齐的短须,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肤色是常年被海风、烈日与硝烟共同浸染出的深沉古铜色,皮肤粗糙,却更添坚毅。他坐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并不显得特别魁梧雄壮,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如山岳般沉稳、如深海般莫测的磅礴气势,仿佛他本人就是这“镇海堂”的定海神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