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再次尝试与外界联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王主事这边,则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先是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找到府衙,堵着他嚷嚷着要他归还“印子钱”,引得同僚侧目;接着是他常去的地下赌坊传来消息,说他手气旺、身家厚,引得几个赌场老手摩拳擦掌准备等他再来时“切磋”一番;甚至他夫人也不知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在家中与他大闹了一场,怀疑他在外面养了小的……王主事被这些突如其来的麻烦搞得焦头烂额,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在府衙办公时也时常心神不宁。
林远则像个幕后导演,每天乐呵呵地向云逸汇报“战果”。
“云逸兄弟,您是真没看见,那王扒皮今天被那几个‘债主’堵在巷子里,脸都吓白了!哈哈!”
“赌坊那边也安排好了,就等他再去,保管让他输得连亵裤都不剩!”
“他夫人那边我也稍微……点了把火,现在他家后院都快烧起来了!”
云逸听着这些汇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林远这家伙,搞起这种小动作来,真是天赋异禀。
与此同时,针对落月滩接头的布置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云逸和戚明月亲自去落月滩勘察了地形。那里果然如情报所述,芦苇茂密,水道纵横,易于隐藏也易于逃脱。他们制定了数套方案,包括埋伏位置、兵力配置、信号传递、追击路线,以及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预案。考虑到对方可能动用修行者,云逸特意调集了军中好手和部分低阶修士参与行动,并由他和戚明月亲自带队。
周正清那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未过多干涉,只是暗中加强了自身护卫,并加快了文书工作的进度,仿佛在为何事做准备。他与云逸碰面时,偶尔会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但依旧保持着官面上的客气与距离。
第三天,望日,终于到了。
白天依旧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度过。柳娘依旧没有异常举动。王主事顶着两个黑眼圈,在府衙强打精神处理公务,但眼神闪烁,显然内心备受煎熬。
夜幕降临,圆月东升,清辉洒满大地,也将落月滩照得朦朦胧胧。
亥时初刻(晚上九点),参与行动的人员便开始按照预定计划,悄无声息地进入落月滩周围的埋伏地点。芦苇丛中,废弃的渔船上,甚至浅水区,都隐藏着精锐的士兵和修士。云逸和戚明月坐镇滩涂外围一处地势稍高的土坡后,这里视野相对开阔,既能观察滩涂情况,也能兼顾后方。
林远也被允许跟在云逸身边,美其名曰“观摩学习”,实际上是他死缠烂打非要来“见证历史性的一刻”。他穿着夜行衣,趴在地上,兴奋又紧张地搓着手,小声嘀咕:“来了吗?来了吗?怎么还没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光下的落月滩除了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偶尔的水波轻响,一片死寂。亥时二刻、亥时三刻……约定的时间已到,滩涂上依旧空无一人。
“难道真是陷阱?或者对方取消了?”戚明月低声道,握紧了手中的剑。
云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滩涂,以及更远处的江面,体内真气缓缓流转,感知着周围的任何一丝能量波动。“再等等。”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在连林远都有些泄气的时候,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滩涂,而是来自他们身后的永州城方向!一道赤红色的火光,突兀地在城西某处冲天而起,在夜空中格外显眼!
那个方向是……府衙大牢?!
几乎同时,李小三急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头儿!大牢遇袭!有人劫狱!目标是……是那个巴尔姆商会的钱管事!来人武艺高强,我们挡不住!”
云逸瞳孔骤然收缩!
调虎离山!
对方真正的目标,根本不是落月滩的接头,而是被关押在府衙大牢里的关键人证——钱管事!他们利用落月滩的情报,将云逸和戚明月以及大部分精锐力量调离城区,然后趁机劫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