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湘莲也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新贵,因著跟贾环走得近,说不得就是提前得了些许消息,才恰巧立下了一个功劳,当不得真。
他此番上门求娶,若真是让他求娶成功,对比之前孙绍祖一事,岂不是显得贾赦没个人样,相当於將女儿卖给了孙绍祖那般的人
贾赦有心想要刁难,於是挑高了眉头,斜著眼,看了一眼柳湘莲,便不阴不阳地开口道:“你就是柳湘莲”
柳湘莲不卑不亢,抱拳拱手便道:“晚辈柳湘莲,今日特来拜见赦老爷。”
“承蒙圣恩,此番藏地平乱略有微功,侥倖归返。然刀尖舔血,生死须臾之间,方令晚辈更明己心,顿悟人生至珍之事。”
“二姑娘温婉嫻静,品性高洁,令晚辈心折难平。往昔虽情根深种,却因自身漂泊无定,功名未就,不敢唐突,惟恐误了姑娘终身,故將心意深藏。”
“如今,晚辈幸得天佑,军功加身,薄有前程,今日此来,正是斗胆请求二位老爷恩典,允我诚心诚意,求娶贵府二姑娘为妻!”
此话一出,贾赦当即便笑了,他眼神微睨,用毫不加掩饰的打量神色,上下扫视柳湘莲,刚想要开口挑剔一番————
那边,屏风后面的赵姨娘,就掩唇咯咯笑出声来:“哟,这可是咱们新鲜出炉的五品护军参领呢。大老爷不问朝堂,怕是不知道,这位柳参领可是京中一等一的新贵。便是我这一个妇道人家也明白,护军参领,那可是统领精锐护军、守卫紫禁城四大门的存在。”
“护军参领,可是陛下出巡时率兵扈从,仪仗护卫的亲卫兵。且柳参领又这般年轻,大老爷你怕是都比不过柳参领的前途呢。”
赵姨娘这一番“心直口快”,成功让贾赦的脸色绿了。
这话虽然算是大实话,但委实————不怎么好听啊。
赵姨娘这么说,贾赦原本还想在柳湘莲面前摆谱子,这下子,压根就摆不下去了。
如今便是连赵姨娘也能看清楚,贾赦虽然有一品爵位,但並无兵权,论起实权,根本没法和柳湘莲这样的禁军参领相比。
只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贾母坐在屏风后,淡淡开口:“想要娶我贾家的姑娘,光有心还不够,还得有诚意。”
“自古以来,你柳湘莲想要娶高门大户的女子,需得有聘礼才是。除却应有的活雁一对,云锦百匹,貂皮、狐皮五十张,龙团凤饼、红枣、生、桂圆、莲子————此些种种,不过是最寻常之物罢了。”
“除此之外,田庄、房產、宅邸铺子,样样少不得。黄金五千两,白银十万两。你拿出这些当做聘財,我贾家方才能够藉此考量你求娶二姑娘的决心。
赵姨娘听到这话,只觉得贾母这是穷疯了不成
贾家就算再败落,这难道是连最后的体面也不要,要沦落到卖孙女敛財了吗
寻常高门人家,五百两的黄金,一万两的白银,再加上二十匹云锦,十匹貂皮、狐皮,就已经算得上是差不多了。
偏生在老太太的嘴里,这个標准提高了不止一倍。
当真是想钱想疯了!
可贾母疯了,柳湘莲居然也快要疯了,只是在这之前,他极其认真地开口,询问了一句:“老太太,此事並非不可斡旋,只是,我也有一个要求。贾家財大气粗,宝二爷素日里用的银钱,甩手便是数十万两,自然少不了我这一些聘財。链二爷更是早早寻了差事,自己有了维持生计的手段。寧荣两府,一门两国公,隶属四王八公之一,端的是富贵无双,体面尊贵。”
“既如此,贾家看不上我,也看不上我这点聘財,这聘才,我可以给,但我要求,將这些聘才全封不动,都给迎春。”
柳湘莲这话说出来,那边贾政就按捺不住,勃然大怒:“你当我贾家是什么地方当我荣国公府,又是什么人家真以为我贾家的姑娘,是你轻易就可以娶到的吗”
柳湘莲不为所动,只是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