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像是两块锈蚀磨盘碾碎骨头般的音节，硬生生挤破他的喉管：
“顶……顶……顶头上……有……有大的……符图……！”
他旁边几步远，苏离被石锁小心翼翼放在一块相对平滑的石板上，身体依旧软得像抽去所有骨架。墨绿苔藓的湿气沾在她冰凉的脸颊，青灰色死气如同渗入了肌肤。胸口那块龟甲硬壳边缘，几道裂开最深的缝隙里，黏着一层仿佛凝固的冰霜，再没有一丝寒气渗出。
罗烈魁梧的身影无声地立在离入口不远一块突出地面的巨大黑岩石旁，如同一道凝固在万载寒冰里的黑色界碑。他那双熔炉凝火的血红眸子死死盯在杨少白指点的方向，瞳孔深处映照着整片穹顶流转的亿万鬼火绿芒。
刀七和另外几个勉强站住的卸岭汉子在冰冷石地上蹭下带血的滑痕，拖着因坠落和寒冷更加剧的伤痛，挣扎着向那片核心靠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寒气直钻骨头缝。铁牛被一人半架着，伤腿拖在冰冷湿滑的地面，每一次剐蹭都痛得他浑身哆嗦，牙关咬得咯嘣作响，但他那双熬得通红的牛眼，始终死死落在石板上气息微弱的苏离身上，仿佛那目光是唯一的火种。疤脸被另外两人拖着滑过粗糙的地面，粗砺石面磨得他那条烂腿下的绷带又渗出血来，他却只是喉咙里发出一阵漏风似的嗬嗬声，独眼茫然地望着头顶的鬼火深渊，像被抽去了最后一点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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