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猛地闭上眼,不忍再看。鸭舌帽年轻人将脸深深埋入膝盖。
中年男人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但他没有动。规则不明,贸然行动可能引发更大的灾难。
艾文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规则和恐惧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阴影触碰到了老妇人的鞋尖。
刹那间,老妇人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猛地一僵。她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无物。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变得灰败、干瘪。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她整个人,连同她紧紧抱着的那个破旧帆布包,就像被投入强酸中一样,开始无声地、迅速地“融化”,化作一缕缕稀薄的、带着霉味的黑烟,被那团阴影贪婪地吸收进去。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阴影似乎“饱足”了一些,体积微微膨胀,轮廓的蠕动也变得慵懒。它在那片区域停留了片刻,那无形的“视线”缓缓扫过剩余四个僵硬的幸存者,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审视,然后才缓缓地、拖着粘滞的声响,重新退回了车厢另一端的黑暗深处,消失不见。
地板上,只留下一小摊比周围颜色更深的污渍,以及空气中那股新增加的、淡淡的腐朽气息。
老妇人消失了。彻底地,无声无息地。
回归车厢再次恢复了死寂,但这死寂 now 沉重得令人窒息。
工装男人瘫在座位上,双手捂住脸,身体不住地颤抖。鸭舌帽年轻人抬起头,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如纸,眼神涣散。
中年男人缓缓松开了握拳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他看向艾文,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艾文感觉自己的胃在抽搐,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压下。他亲眼目睹了违反“寂静”规则的代价。这节回归车厢,并非安全的庇护所,它本身就是另一个规则的牢笼,只是这规则,他们尚未完全知晓。
他必须知道更多。他不能像老妇人一样,因为无知而消亡。
艾文的目光再次投向中年男人,这一次,带着不容拒绝的探寻。他缓缓地、用极其轻微的动作,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始终保管完好的车票,放在膝盖上,然后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在票面空白处,划了一个问号。
中年男人看着他的动作,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看另外两个几乎崩溃的同伴,又看了看车厢另一端那片吞噬了老妇人的黑暗,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同样缓慢地伸出手,从自己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不是车票。
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皮质封面已经磨损开裂、边缘卷曲的旧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只有深褐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斑点。
他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各种笔迹写下的字,有些工整,有些潦草,还有些画着简易的路线图或符号。他将笔记本翻到某一页,然后递到了艾文面前,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几行字。
借着车厢一端应急灯微弱的光线,艾文凝神看去。那是一种他不太认识的娟秀字迹,写着:
“* 回归非终点,仅为中转。车厢规则:静。光灭即险至,勿动,勿视,直至光复。*”
“* 乘务员日志残页:744并非编号,而是‘循环’计数。我们在第744次尝试打破‘它’的囚笼……失败者成为养料,记忆者方存希望。*”
“* 床板下的刻痕是‘清醒者’的标记。他们被困在结构与阴影的夹缝,试图传递信息。信任刻痕,但需甄别,阴影亦会模仿。*”
“* 终点并非逃离,而是面对。‘它’在终点等待。携带‘印记’者,方有资格……或成为祭品。*”
信息的冲击力让艾文一阵眩晕。744是循环计数?他们在一次次的循环中?乘务员日志?床板下的刻痕是“清醒者”?终点是面对“它”?“印记”是什么?
无数碎片化的信息涌入脑海,非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