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高层的表情异常复杂。
“我们的几位老专家，受了不小的冲击。”
林月摊了摊手，表情诚恳得不能再诚恳。
“我确实没办法，但也提前提醒过各位了。”
“虫群的能力，大多是基于基因本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它们生来就会用，但要问原理……抱歉，它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也是我为什么坚持要推动融合方案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人类无法通过逆向工程来学习虫群的技术，因为那不是‘技术’，是‘本能’。”
“唯一能掌握这种力量的方式，就是让我们的人，也拥有这种‘本能’！”
为首者沉默了许久。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我明白了。”
“融合实验，进入筹备阶段。”
“我们需要筛选出第一批志愿者。”
林月愣了一下。
“志愿者？我以为会是……命令？”
“不。”为首者摇了摇头。
“这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前方是深渊还是天堂，无人知晓。”
“把一个战士推向未知的险境，那不是命令，是谋杀。”
“我们需要的，是由意志坚定、心怀信仰，并且自愿踏出这第一步的……英雄。”
........
一周后。
专门用于能量传输的巨大圆形大厅。
镜幽虫的身体结构已彻底稳定，它被转移至大厅中央。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镜幽虫缓缓展开那对巨大的翅幕。
十多米长的华丽尾羽无风自动。
其中两根轻盈地飞起，在它身后构成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圆环。
第三根尾羽，也是最长最华丽的那一根，飘入圆环正中。
嗡——
尾羽的尖端，爆发出璀璨的金紫色光芒。
整根尾羽随之光影般虚化，分裂成两道流光，向着左右两边优雅地划开。
空间，被无声地撕裂了。
一个边缘呈现出炽热的白金色，内部却是深邃的黑紫色，仿佛装着一整片星空的圆形通道，凭空出现。
扭曲的金色流光在通道内壁上奔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
稳定的、双向的、可以传送物质的——虫洞！
成了！
林月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有了两只镜幽虫构建的稳定虫洞，她这片作为“锚点”的灵魂碎片总算能解脱了。
没人知道，每一次进行能量传输，都对她的灵魂碎片是有磨损的。
那种消耗不可逆转。
再来几次，她这缕意识恐怕就要彻底消散了。
新开启的虫洞另一端，有了动静。
九个闪烁著金属光泽的蜘蛛丝球，被一只无形的力场包裹着，平稳地穿过虫洞，悬浮在大厅中央。
紧接着，是一堆乱七八糟的、散发著异星气息的土壤与矿石样本。
最后，是一具小型卡车大小、令人望而生畏的尸体。
工兵虫的尸体。
在蓝星这边为了孵化一只镜幽虫而倾尽国力时，遥远异星的林月本尊，已经用获得的能量，将十只工兵虫升级到了二级。
这只是在探索任务中，遭遇突发地裂，被合拢的峡谷活活挤压致死的倒霉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