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影视基地，桃林布景正盛，粉白的花瓣被鼓风机吹得缓缓飘落，落在顾琛身上那件复刻的汉代曲裾上。他刚调整好姿态，双手捧着青铜酒樽，正要和演关羽的老戏骨张诚、演张飞的武行出身演员赵峰对“桃园结义”的台词——酒樽是按汉代错金铜樽复刻的，重近三斤，顾琛练了半个月才掌握端樽的手势，连手指的弧度都参考了汉代画像砖上的人物。
“玄德公，此酒为誓，今后你我三人，同心协力，共图大业！”张诚握着仿制的青龙偃月刀，声线浑厚，眼神里满是戏。顾琛刚要接话，片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助理的呵斥：“让让！鼎盛影视的王总来了，都别挡路！”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鼎盛影视副总裁王坤带着四个西装革履的助理，径直闯进来，脚下的皮鞋踩过散落的桃花瓣，毫不在意地走到监视器前，扫了眼正在拍戏的顾琛，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陈导，苏总呢？让他出来，有正事谈。”
陈舟导演脸色一沉，刚想开口，王坤已经不耐烦地摆手：“别跟我扯拍摄进度，我今天来就一件事——《三国：桃园篇》的刘备，必须换成我们家的林浩。”他掏出手机，点开林浩的机场图，“你看这热度，微博粉丝破三亿，随便一条动态转发百万，换成他，收视率至少翻番。”
顾琛握着酒樽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想起当初苏澈力排众议选他时说的“有实力不该被埋没”，想起自己为了演好刘备，提前三个月泡在博物馆看汉代文物，每天穿着十五斤的皮甲练走位，连吃饭都在背《三国志》里的原文，现在却要因为“热度”被替换，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
“王总，选角是剧组和澈心工作室共同定的，林浩没有任何历史剧经验，连骑马都要靠替身，怎么演刘备？”陈舟气得声音发颤，指着监视器里顾琛的镜头，“你看顾老师的状态，眼神里的仁厚和坚定，林浩能演出来吗？”
“经验能当饭吃？热度才是王道！”王坤冷笑一声，从助理手里拿过一份投资协议，“《三国》我们投了三千万，占总投资的40%，现在我放话——要么换林浩，要么我们撤资，你们自己找钱填窟窿。”他扫了眼顾琛，语气带着轻蔑，“顾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几年没作品，观众都快忘了你了，识相点主动辞演，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顾琛的脸瞬间涨红，刚要说话，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总这话，我可不敢苟同。”
苏澈快步走进片场，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身后跟着李薇和影视部的法务。他走到王坤面前，目光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鼎盛的投资，我们欢迎，但选角权在剧组，不在资本。至于林浩能不能演刘备，我这里有几份‘资料’，王总不妨先看看。”
他点开平板里的文件夹，第一个视频就是林浩拍古装剧的路透——画面里，林浩穿着轻飘飘的戏服，骑在道具组搭的假马上，旁边两个工作人员扶着他的腰，他还频频NG，对着镜头抱怨“这马太晃了”；第二个视频更刺眼，林浩拿着台词本，镜头拉近，能清晰看到剧本上的台词被改成了他对着对手戏演员念数字时，表情还一脸不耐烦。
“这就是王总说的‘能扛收视率’？”苏澈把平板递到王坤面前，“刘备是乱世里守仁心的英雄，需要演员沉下心去琢磨角色，不是靠替身和数字就能演的。鼎盛要是想投资，我们欢迎，但想靠资本逼宫换角，毁了《三国》这个文化Ip，没门。”
王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伸手想抢平板，却被苏澈躲开。“你别胡来！这些都是断章取义的路透，不算数！”他强装镇定，却没了刚才的嚣张，“我告诉你苏澈，没有鼎盛的投资，你们这剧根本拍不完，到时候看谁笑话！”
“拍不拍得完，就不劳王总费心了。”苏澈拿出手机，当着王坤的面，点开社交平台的编辑界面，“这些路透，我现在就发出去，让网友评评理——是该选用心打磨角色的实力派，还是该选连骑马都用替身、台词念数字的流量？”
王坤慌了，伸手想拦：“你敢！林浩是鼎盛的摇钱树，你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