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睡醒几觉的黎远山又睡着了。小美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目光在他脸上停了许久——丈夫今天睁眼的次数比往常少了大半，左脑上那个淤肿的包终于不像前些天那样鼓鼓囊囊的，按上去软乎乎的，可嗜睡的劲儿却更重了。
他半张着嘴，呼吸轻轻浅浅地从唇间漏出来。以前她总爱趁着他张着嘴睡，就伸手给他合上，他却总不“配合”，她指尖刚离开，他嘴唇又会松松地张开来，像只累极了的小兽。
这会儿看着他微微泛白的嘴唇，小美忽然动了心思：不如趁他睡着，好好给他擦擦舌面吧，看着真难受。
这些天，她一看到丈夫打哈欠时，露出舌面上那层黄黄的舌苔就不舒服，可每次给他做口腔护理清洁舌面时，他一点也不配合。
小美往往都是趁他打哈欠用棉球擦一两下。所以到头来，也常常是大致给他擦擦牙面而已，舌面清洁的少。
这会儿，她轻手轻脚地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无菌棉球和小瓶生理盐水，先拿镊子夹了个棉球蘸湿，在自己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地探向黎远山的嘴。
见他没醒，只是喉间轻轻滚了声模糊的气音。小美屏住呼吸，用棉球贴着他的舌面慢慢擦起来。
棉球换了好几次，从舌尖到舌中，擦得还算顺利，可越往里头越难——舌头后半部藏在口腔深处，他的嘴本就张得不大，镊子举在半空，怎么也探不进去。
小美试着轻轻托了托他的下巴，想让嘴张得再大些，他却忽然蹙了蹙眉，嘴唇抿了抿，像是要醒。她赶紧停了手，等他呼吸重新平稳了，才又试着擦了两下，终究还是没擦彻底。
即便这样，她收拾东西时心里也松快了不少。过了一会儿，看他再打哈欠时，刚才擦过的地方明显干净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层厚厚的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