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峰的左手小指,被她干脆利落地,齐根斩断!
剧痛,让赵峰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但他却死死地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
他没有倒下,甚至连腰杆,都挺得笔首。
像一棵在暴风雨中,宁折不弯的松柏。
黄金荣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赞许。
他赞许的,不仅仅是林薇的狠,更是赵峰的硬。
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渴望得到的、真正的“人才”。
“好!”黄金荣抚掌大笑,
“林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赵峰兄弟,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他对着身后的封西海使了个眼色。
封西海立刻上前,用一块白布,将那根断指,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放进一个锦盒,呈给了黄金荣。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那个账本的事了。”黄金荣将锦盒收好,语气里,充满了贪婪的期待。
林薇没有说话。
她只是从手包里,拿出干净的纱布和烈酒,默默地、仔细地,为赵峰包扎着血流如注的伤口。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没有人看到,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她的眼眶,红了。
……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
太阳纺织厂,地下。
老猫,像一只真正的、适应了黑暗的猫,正悄无声息地,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穿行。
他怀里,揣着赵峰用半条命换来的、那份标注着城市命脉的图纸。
图纸,指引着他,避开了一个又一个致命的陷阱。
他的身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帆布包。
里面,没有枪,也没有刀。
只有十几瓶他亲手调配的、颜色各异的、致命的“钥匙”。
他终于来到了图纸上标注的、那个连接着工厂核心区的、废弃了的排污总管道。
他从包里,拿出了那瓶墨绿色的“食铁水”。
他将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在厚重的铸铁管壁上。
“滋啦——”
一阵轻微的、如同烤肉般的声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白烟,升腾而起。
坚硬的铸铁,在那墨绿色的液体面前,就像黄油遇到了热刀,开始迅速地、无声地,被腐蚀、融化。
老猫看着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缺口,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老旧的、还是在兵工厂时发的军用手表。
时针,正指向下午一点半。
距离林薇给他设定的、最后的行动时间,只剩下不到八个小时。
而他,只是刚刚,打开了地狱的第一扇门。
功德林包厢内。
赵峰在巨大的痛苦和失血中,按照林薇的剧本,开始“断断续续”地,透露着关于那个“账本”和“情妇”的、一个半真半假的地址。
他必须用自己精湛的演技,为老猫,也为林薇,争取到最宝贵的、最后的十二个小时。
而黄金荣,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一边假装相信,一边却己经对着身后的封西海,使了一个隐蔽的眼色,示意他,在拿到地址后,立刻派人,跟踪林薇。
他谁也不信。
他要的,是人、账本,以及林薇背后,那更大的秘密。
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致命游戏,己经悄然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