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
“南造小姐,幸会。”
林薇同样微笑着,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
她的眼神,清澈、坦然,带着一丝属于大家闺秀的、不谙世事的纯真。
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对眼前这位日本女顾问的身份,感到一丝好奇的富家小姐。
两个女人之间,一场无声的、第一轮的较量,就此展开。
“听芷涵说,林小姐今晚在路上,遇到了麻烦?”南造芸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审讯者的压迫感。
“不知道……林小姐可还记得,那些暴徒的样貌?
或者,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
这,是第一个陷阱。
她在测试林薇的观察力,和心理素质。
一个普通的、受惊过度的弱女子,在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也绝对不应该,记住任何细节的。
林薇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回想起可怕经历的恐惧。
她的身体,甚至还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我当时吓坏了……
什么都没看清……只……只听到他们在说……
好像是在抢什么东西……还……还听到了枪声……”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后怕,完美地,符合了一个“受害者”该有的所有反应。
南造芸子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没有从林薇的反应中,找到任何破绽。
她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听闻林小姐,刚从法国巴黎留学归来?
真是令人羡慕。
不知道,林小姐在巴黎,主修的是什么专业?
我对法国的文化,也颇为向往呢。”
这,是第二个陷阱。
她在试探林薇的“背景”。
一个留学生的专业、导师、甚至毕业论文的题目,都是最容易被查证的,也是最难伪造的。
只要林薇的回答中,有任何一个细节,与她后续的调查不符,那她的身份,就将立刻被戳穿。
林薇的心中,冷笑一声。
她知道,对方在请柬发出后,必然己经对自己这个“林浣云”的身份,进行了最详细的背景调查。
而她,也早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让南造小姐见笑了。”林薇的脸上,露出一丝属于文艺青年的、带着几分羞涩的微笑,
“我学的,是艺术史。
主要研究的,是印象派之后,野兽派的色彩构成。
我的导师,是巴黎大学的亨利·福西永教授。”
她说的每一个名字,每一个细节,都与百灵为她伪造的那份“档案”,完全吻合。
甚至,她还能就野兽派的代表人物马蒂斯,和福西永教授的学术观点,说出一番颇有见地的、独到的见解。
那份从容和专业,让南造芸子,再次,无功而返。
看着南造芸子那张越来越冰冷的脸,和丁默邨那越来越感兴趣的眼神。
林薇知道,自己的第一轮防守,成功了。
但她也知道,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