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听。”
北风送来断续的埙声，三长两短。独孤如愿从树后闪出：
“西门守军换防了，城头火把比平日少了一半。”
“贺六浑，你又耍什么花样？”尔朱菩提眯起眼睛，
“午时斥候还说东门增兵……”
“声东击西的把戏罢了。”
高欢突然将木箭折成两段：
“元法僧若真想死守，该把王府亲卫派上城墙，而不是让这些人守在在行宫里，任由普通兵士在城墙上等死。”
远处城墙突然传来骚动，尔朱菩提霍然起身——西门方向腾起三道狼烟！
“全军突击！”
少年将军咆哮起来：
“擒了那僭越的贼子！”
…………
彭城行宫内，元法僧正在焚烧宗谱。
火舌吞没“道武皇帝拓跋珪玄孙”字样时，他突然听见宫墙外传来马蹄声。
“陛下快走！”
浑身是血的宋景休撞开殿门，“往西门撤……”
话音未落，羽箭穿透他后心。尔朱菩提的银甲映着火光，宛如修罗降世：“伪帝何在！”
元法僧大笑掷出火把，腾起的烈焰瞬间吞没帷幔：
“朕乃元魏正统！尔等契胡小奴怎敢这般放肆！”
弯刀劈开浓烟，尔朱菩提突然愣住——火场中央的“元法僧”竟是个穿着冕服的草人！
“追！”少年将军目眦欲裂，“他跑不远！”
…………
泗水河面薄雾弥漫，元法僧的渡船正要离岸，忽见南岸亮起无数火把。
陈庆之的白袍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声音听不出喜怒：“元刺史何往？”
“陈将军！”元法僧狂喜挥手：
“朕……不，孤愿献……”
“好说！本将已与刺史有约。”
陈庆之挥动长枪示意，南梁战船登时围了上来，将渡口团团围住。
元景仲从白袍军中缓缓走出，手中捧着的正是元法僧的护符：
“父王，儿臣请来了大梁天兵！”
元法僧面上不见悲喜，刚要举步上前，却见身后不远处突然腾起素色狼旗。
尔朱菩提的箭矢破空而来，险些射中元法僧臂膀：
“老贼！可还认得秀容川的箭！”
…………
正午时分，彭城东门。
高欢望着城头升起的白狼旗，突然轻笑：
“如愿，你说若是等洛阳得知此处消息，胡太后会作何反应？”
独孤如愿擦拭着剑上血污：
“属下只知，经此一役，尔朱菩提这个名字要震动天下了。”
“还不够。”
高欢突然纵马冲向城门，在尔朱菩提惊愕的目光中举起半块虎符：
“传太原王钧令！彭城守军即刻整编，随直阁将军尔朱菩提共讨逆贼，务必要留下陈庆之！”
尔朱菩提的弯刀猛然出鞘：
“好！击破陈庆之！让南蛮知道我北军威名！”
高欢扬鞭指向南方：
“陈庆之此刻必然要护着元法僧撤回潼州，我等若是趁此良机过了淮水……”他忽然压低声音：
“届时，小将军便可安心接收清河县主的嫁妆了。”ru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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