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桌角的咖啡杯早已见底，杯壁上残留着深褐色的痕迹。
当她重新抬起头时，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依然固执地抓起笔，继续攻克那道折磨了她半个晚自习的化学平衡题。她的右手小指外侧沾满了墨水，像一块丑陋的胎记。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四十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偶尔有人翻动书页，声音大得像惊雷；偶尔有人的椅子发出“吱呀”一声，立刻会引来几道责备的目光。
饮水机突然发出“咕噜”一声响，几个同学条件反射地抬头，又迅速低下，仿佛多浪费一秒都是罪过。窗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晃，在窗帘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却没有人抬头看一眼。所有人的脊背都弯成相似的弧度，像被某种无形的重压按向桌面。
突然，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抱着一叠试卷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扫视全班。全班脑袋同时抬起，眼睛里写满疲惫与倔强。
“模拟卷出来了。课代表明天晚自习发下去做就行。”老班儿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教室里激起一阵无形的波动。
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的背都挺直了几分。笔被握得更紧，指节泛出青白色。光照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照亮了他们眼中的血丝，也照亮了那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沙沙的书写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更加用力。这场无声的战役，远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