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把脸上的血冲成一道道痕迹。人民大学的法学系……她曾经离那里那么近。如果没有顾明夜，她现在应该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老师讲法理，和同学讨论案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身是伤地躺在泥泞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她好像看到顾黛璇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裙子，笑着对她说：“晚栀，别难过。”
“黛璇……”她喃喃地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就在她眼皮越来越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蹲在她身边，用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湿发。那双手很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
“杨晚栀？”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杨晚栀费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是陆枭。那个偶尔会出现在身边，眼神总是很深的男人。
陆枭看到她的样子，瞳孔猛地一缩。她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嘴角挂着血沫，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沾满了污泥和血。他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尖的冰凉让她瑟缩了一下。
“别怕，”陆枭的声音放柔了些，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被抱起的瞬间，杨晚栀疼得闷哼了一声。陆枭立刻放慢动作，用外套裹住她，尽量避免碰到她的伤口。他的怀抱很稳，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是和顾明夜完全不同的气息。
“陆……陆枭……”她虚弱地开口，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在。”陆枭应着，大步往巷口走。雨幕里，他的背影很宽，像是能挡住所有的风雨。
“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杨晚栀再也撑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陆枭低头看了眼怀里失去意识的人，眉头拧得更紧。他加快脚步，把人塞进停在巷口的车里，对司机沉声道：“去私人医院，快！”
车子疾驰而去，溅起一路水花。后巷里，只剩下那只被踩碎的手链，静静躺在泥泞里，被冷雨一遍遍地冲刷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