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指尖又落回键盘上,依旧没看她。
“顾明夜!”杨晚栀几乎是咬着牙喊他的名字,眼眶瞬间红了,“你装什么聋?我在跟你说话!”
她其实没指望他回答。现在的他们,她跟他置气、质问、哭闹,他大多时候都应该是是这样——要么冷着脸嘲讽,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把她的话当空气。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被这样晾着,心里那股委屈和愤怒还是像野草一样疯长,顺着血液往四肢百骸窜,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疼得更厉害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往床头挪了挪,后背抵着软枕,疼得轻了些,声音却抖了,“把我从陆枭那里抢回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办公?还是觉得我骂你骂得不够,想让我再骂几句给你解闷?”
顾明夜终于动了动。他伸手从沙发旁的文件袋里抽了份打印好的文件,左手按着平板,右手拿着笔在文件上划拉,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声。
阳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刚好落在他手背上,能看到他指节上那道浅浅的疤——是某年她发烧,他夜里开车去买退烧药,在路上跟别的车剐蹭时被碎玻璃划的。
那时候他还会皱着眉跟她发脾气,说“杨晚栀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却会把药喂到她嘴边,用掌心试她的额头烫不烫。
杨晚栀看着那道疤,心里猛地一揪,火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下,可转眼想起他昨天掐着她脖子的样子,想起他说“你害死了我妹妹”,那点酸涩又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刺。
“你说话啊!”她抓起枕头旁边的抱枕,朝着他的方向扔过去。抱枕没什么力气,在空中划了个软塌塌的弧线,落在他脚边的地毯上。“顾明夜你就是个混蛋!你自私又偏执,你眼睛里除了自己没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