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哭腔:“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能控制一切吗?我现在就不乖了,我就惹你了!你想罚就罚,随你!是把我锁进地下室,还是要弄死我,我都接着!”
她豁出去了。反正左右都是被他拿捏,与其憋出内伤,不如痛痛快快闹一场。哪怕之后要受更重的罚,至少这一刻,她没像条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
顾明夜静静地看着她。她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红得像兔子,脸上还沾着刚才溅到的一点红油,明明是张娇弱的脸,却偏要摆出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像只被惹急了的猫,虚张声势地亮出爪子,却不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人。
他没说话,转身往餐厅外走。路过佣人房时,他停下脚步,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收拾干净。”
里面的佣人吓得赶紧应了声“是”,却没敢立刻出来。
顾明夜径直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卧室。他扯掉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又解开衬衫扣子,把湿哒哒的衬衫脱下来,扔在地上。红油和蒜末糊了他一脖子,黏糊糊的,很不舒服。他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冰冷的水冲掉了脸上的油渍,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知道杨晚栀恨他。从她被他带回医院那天起,她看他的眼神里就没断过恨。可他没想到,她敢这么闹——敢在餐桌下踢他,敢把凉菜扣在他头上,敢指着他的鼻子说“随你怎么罚”。
是破罐子破摔了?还是觉得他不敢真对她怎么样?
顾明夜关掉花洒,拿毛巾擦了擦脸。镜子里的男人,额角被盘子撞出了块红印,看着有些滑稽。他抬手碰了碰那处红印,指尖传来轻微的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