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来唤醒我们的,不是敌人!”
张叔的长枪微微颤动,目光在林风脸上逡巡,从眉眼到轮廓,细细打量,最终落在他胸口的定海珠微光上,瞳孔猛地收缩:“月瑶的……光脉?这光纹,跟她当年的一模一样……”他缓缓收枪,铠甲上的杀气渐渐消散,却仍带着几分警惕,“北境的裂隙不是封死了吗?怎么会需要唤醒冰魄营?难道……影族又打回来了?”
随着张叔的苏醒,其他冰魄也接连碎裂,三百六十位修士在石台上站成整齐的方阵,步伐铿锵,动作划一。他们的穿着打扮各不相同,有穿皮甲的斥候,有披重甲的战将,灵识波动却如出一辙,带着浴血奋战后的疲惫,更有不屈的坚韧。当最后一位白发老者从冰魄中走出时,所有修士同时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参见统领!”
林风愣住了,他们朝拜的方向不是自己,而是……冰婆婆。
冰婆婆叹了口气,摘下头上的灰帽,露出一头花白的长发,发丝间还缠着几缕冰丝。她的左眉角竟也有颗朱砂痣,与林风母亲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深些。“别叫统领了。”她的声音带着苦涩,“月瑶已经……不在了。”
溶洞里瞬间陷入死寂,连冰屑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修士们脸上的坚毅渐渐被茫然取代,张叔猛地抬头,长枪“哐当”一声顿在地上,玄冰石台被砸出个浅坑:“统领说什么?月瑶她……她不是去加固封印了吗?怎么会……”
“三十年前,极北裂隙再次异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冰婆婆的独眼里滚下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小冰粒,“她抱着定海珠跳进去了,用自身灵脉为引,强行加固了封印,算是……跟北境的冻土融在一起了,永远守着那里。”
张叔手中的长枪“哐当”落地,这位在沙场上从未退缩的硬汉,此刻竟像个孩子般蹲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在溶洞里回荡。其他修士也纷纷露出痛苦的神色,当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总是穿着白裙、笑着给他们包扎伤口的姑娘,那个在战场上挥剑时比谁都勇猛的统领,那个说“我们一定能守住北境”的月瑶,终究还是没能回来。
林风的定海珠突然飞出,蓝光在溶洞中铺开,如同一面巨大的光幕,映出母亲最后的影像:她站在极北裂隙前,风雪吹动着她的白裙,脸上带着从容的笑,对着冰魄营的方向深深鞠躬,“告诉兄弟们,我不后悔。若有来生,还做光族的兵,还跟大家一起守北境……”
影像消散时,张叔猛地站起身,捡起长枪指向溶洞顶端,声音带着泣血的决绝:“既然月瑶用命守住了北境,我们就不能让她白白牺牲!林风小友,”他看向林风,目光变得坚定,郑重地行了个军礼,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说吧,这次要我们去哪杀?哪怕是刀山火海,冰魄营绝不皱一下眉头!”
其他修士也纷纷起身,灵识波动在蓝光的安抚下渐渐平稳,沉眠三十年的战意重新凝聚,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竟让溶洞里的灵冰都开始震颤,发出嗡嗡的共鸣。
冰婆婆抹了把脸,将烟杆重新叼在嘴里,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在蓝光中慢慢散开:“无妄海的虚空虫洞快开了,比当年的极北裂隙凶十倍,那里面的虚空能量,能吞噬一切灵力。”她走到石台前,用烟杆在光纹上一点,溶洞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一幅巨大的海图,海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无妄海的地形,“九星连珠阵的完整版需要你们去无妄海的九个岛屿布阵,以冰魄营为基,用归墟阵的灵力串联,最后由林风启动总阵眼——这是月瑶当年留下的后手,她说总有一天能用上,没想到……真的等来了这一天。”
张叔走到海图前,指尖划过无妄海的位置,指腹摩挲着九个岛屿的标记,枪尖在上面依次点过,每个点都精准无比:“还是老规矩,三百六十人分成九队,每队四十人,我带一队守主岛,其他队由各位队长统领,午时出发,日落前务必到位!”他看向林风,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请小友放心,只要冰魄营还有一人活着,就绝不会让虫洞跨过无妄海半步,绝不会让月瑶的心血白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