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藏。
“你大半夜不待在房里，偏要往这藏书阁顶层跑，总不是来陪我老人家看月亮的吧？想找什么？”
姜婉莹收敛了方才的狡黠，身姿微微前倾，语气多了几分恭敬：“晚辈深夜叨扰，并非为自己谋事，是为您的徒孙而来。”
姜婉莹抬眼看向老天师，目光坦诚，“听闻天师府藏书中，有关于守宫砂的记载？
您那位徒孙，正因这印记无法寻得良缘，近来己快生出心理症结了。”
老天师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下，随即又舒展开，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又无奈：“怀义这臭小子……为了让楚岚守住童子身，竟连这法子都用上了。”
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纵容，“记载确实有，但不在这顶层。况且，就算你找到了，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姜婉莹眼底瞬间亮起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自傲的笃定，却无半分张扬，“老天师莫要小瞧我——这天下间的武功秘籍、奇闻秘录，只要我能看上一眼，便能原原本本地学会。”
老天师闻言先是一怔，银眉微挑，随即低笑出声。
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抚了抚颌下的长须，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哦？丫头口气倒不小。”
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半扇嵌着月光的窗，“你可知那记载里的法子，需配合天师府独门的内息心法才能起效？寻常人就算看懂了字，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姜婉莹指尖轻轻敲了敲身旁的旧书架，发出“笃笃”的轻响，眼底的笃定丝毫不减：“心法也好，秘术也罢，只要能让我见着原文，晚辈自有办法参透。”
姜婉莹微微抬眸，语气里添了丝恳切，“还请老天师指条明路，也算解了楚岚的困境。”
老天师望着她亮得惊人的眼睛，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走向阁楼深处的暗格。
声音里带了点似笑非笑：“罢了，便让你瞧瞧这‘麻烦’，只是若学不会，可别在老道面前哭鼻子。”
“得嘞！”姜婉莹眼睛一亮，方才的恭敬里多了几分雀跃。
脚步轻快地跟着老天师往角落走。
“咔哒——咔哒——”暗处传来两道清脆的机关声响，像是老木榫卯终于舒展了筋骨。
老天师抬手从暗格中取出一卷东西，递到她面前——是张青黄色的牛皮纸，边缘微微卷起，纸面还留着经年累月的褶皱。
姜婉莹双手接过，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时动作轻缓，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老天师，您为何这般信我？就不怕……我对楚岚存了别的心思，或是拿这记载去做旁的事？”
老天师抬手摸了摸颌下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须，指腹蹭过银白的发丝，眼底带着几分通透的笑意，“老道我是年纪大了，可眼睛还没花。
谁是真心为楚岚着想，谁是揣着假意来试探，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顿了顿，目光落在姜婉莹捧着牛皮纸的手上，语气更添了几分笃定，“况且楚岚那孩子，看着机灵，实则最认人。
他对你那般信任，连带着敬重，就足以证明你的心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