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表情怪异,凝睇她半晌,才轻笑道:“去吧,难得你这般识趣。不过...”
她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在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孔玮琪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她确定楚清寒的表情是异常兴奋、强抑著雀跃的,而不是“你死定了”。
楚清寒缓步走近,被刘海遮住的半边俏脸晦暗未明,低笑道:“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是你唤醒了我,对不对?”
孔玮琪瞳孔骤缩。
死去的回忆又开始攻击她。
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是因为嫉妒吗,嫉妒楚清缘跟林子萧走得那么近,甚至到了要去骗婚失忆的他?
还是别的什么因素呢——毁掉那个连自己也得不到的她,心中至少会有某种扭曲的快意?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我很确定你讨厌我,那到底是什么?某种因爱生恨吗?这是报复?怜悯?愧疚?甚至是不甘——你知道,压抑好奇心是很难的。”
楚清寒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孔玮琪不敢深想,垂首道:“楚总说笑了,凭楚家的戒备,没人能接近你的病房将你唤醒。您能苏醒,全凭自己强大的意志力。”
楚清寒心中了然,却不点破,转而道:“那林牧是你放走的?我用他父亲的基因制造出了一张堪比原版的脸,却在培育初期被他逃走,你应该明白他不只是替身。”
楚清寒的俏脸罕见浮现一抹红扑扑的润泽,那股润泽甚至透出了遮瑕用的粉底液,上升的体温将肌肤香泽蒸得融融泄泄,却不熏人,只觉意犹未尽。
它唯一的缺点,就是会让人很难集中精神思考,因为这女人性子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捉摸了。
孔玮琪一时语塞,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口道:“这您应该去问何博士。所有基因项目都是他负责的,失忆药、基因培养皿...他才是这方面的天才。甚至有关让你苏醒的药剂,也是他偷偷塞给我的,我只是...按他说的做了。”
“你在说谎。”
楚清寒用的是陈述句。
她缓步走近,吐气如兰道:“让我猜猜——你在想,害死楚清缘的凶手始终是我,而不是你自己?
你唤醒我,将药下在林子萧的水里,又为什么知道他会来看我的时候亲我?
你觉得如果这个男人真的会忍不住偷腥,即使是对着昏迷的我。
那就算是我醒过来,也是她楚清缘自作自受,对不对?
毕竟,爱上一个浪荡的男人还要奋不顾身,甚至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屑于给你,你伤心了,你绝望了,最后产生了疯狂的想法——你跟我一样,”
楚清寒的呼吸渐渐急促,她语速越来越快,脸上像是发现了某人心中最深层的秘密而兴奋,她将孔玮琪逼至墙角,耳语道:“其实是恨她的,恨她的不识好歹。”
孔玮琪的血如冰湖般的漫上来,冷得刺骨。
女人有生以来不曾如此懊悔,早知拔菜刀都要把楚清寒这祸害彻底了结,她当时刚刚醒来还虚弱不堪,打不赢还拼不了命?
她怪自己那该死的优柔寡断,以至于到现在任何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像是认命般垂著头,直到楚清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魔鬼般的诱惑:
“但我可以让你再次见到她,见到还没爱上林子萧的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