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阁内,气氛亦是微妙凝滞。
宇文明翊自花架旁落地时,脚步格外沉重,玄色锦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他张艳若雕琢的俊颜绷得紧紧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让周遭盛放的蔷薇都凝结冰霜。
他隔着摇曳的纱帘,锐利如鹰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锁着帘内那个气定神闲、正俯身查看药草箱的女子。
“你们苏家富可敌国,什么珍稀药材没有?竟还稀罕这些破烂玩意儿?”他语气硬邦邦的,带着显而易见的酸涩。
苏琅嬛头也未抬,却因他这番吃醋的举动,绷不住偷笑,她纤白指尖轻抚过一株雪莲,声音慵懒:“你管这难得的天山雪莲、千年雪参、千年灵芝叫破烂?太子殿下如此挥金如土,怎不见你给我送几箱子来?”
“明日我便飞鸽传书,命人给你送一马车来!”他负气道,“不,我给你送十辆车的奇珍异草!”
“倒也不必,”苏琅嬛终于抬眸,隔着纱帘瞥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些已经够用了,再用不着别的。”
她仿佛全然感受不到那几乎要穿透纱帘的灼热怒火,又慢条斯理地拿起另一株药材,放在鼻尖轻嗅,甚至还满足地轻叹一声,宛如一只被阳光晒得餍足的猫儿。
“哼!”宇文明翊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极重的、带着强烈不满的鼻音。
苏琅嬛再次抬眸,淡淡瞥向他:“太子殿下这是……喉咙不适?”
“你!”宇文明翊气结,猛地抬手挥开纱帘,几步跨到她面前,俯身逼近,几乎与她鼻尖相抵,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道,“苏、琅、嬛!你明知那宇文朝景对你心怀不轨,为何还让他坐下喝茶?还与他谈笑风生?!”
“不然呢?”苏琅嬛放下手中的药材,坦然迎上他喷火的目光,“将他直接打出去?”
“难道不该打出去?!”他声音又拔高了些。
“该呀!”苏琅嬛挑眉,语带揶揄,“你怎么不打?自己躲在房顶上偷窥,满心不信任我,怕我给你戴绿帽子,这会儿倒胡搅蛮缠非要我动手?你这暴君的阴沉性子,终究是没彻底改好!”
“我……你……”宇文明翊被她噎住,俊脸涨红,“苏琅嬛,你看你,每次争执你总扯旧账!”
“你吵架就有理了?”苏琅嬛毫不示弱,“这毕竟是在我祖父的府上,他宇文朝景再不堪,也是燕王嫡孙,代表着燕王府的颜面。更何况,他不是还带来了赫连家下狱的消息么?”
“消息?我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宇文明翊醋海翻波,语气酸得能腌渍一缸菜,“还邀你下棋?逛乞巧节庙会?你竟还与他有来有往地讨论?!”
“我拒绝了。”苏琅嬛冷静地提醒他。
“那是你该拒绝的!”宇文明翊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你竟还对他笑!”
苏琅嬛终于忍不住,唇角弯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宇文明翊,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
“本宫没有!”太子殿下梗着脖子硬邦邦地否认,眼神却依旧凶巴巴地锁着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傲娇大猫。
“哦?”苏琅嬛故意拉长语调,纤纤玉指拈起一块精致的茶点,递到他紧抿的唇边,眼波流转,“那……吃块点心,消消气?”
宇文明翊瞪着她递到嘴边的点心,又瞪了瞪她含笑的眉眼,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憋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好气地张口,恶狠狠地咬住,用力咀嚼着,仿佛在嚼某个不识相的王孙的骨头。
看着他这般孩子气的模样,苏琅嬛眼底的笑意更深,方才与宇文朝景周旋带来的些许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她在贵妃榻上优雅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揶揄道:“太子殿下可也要尝一尝我这花果茶?”
“尝!我倒是真没尝过,倒叫他抢了先!”宇文明翊语气依旧泛酸,身体却诚实地坐了过去。
“还不是因为某人不爱吃甜食,”苏琅嬛执壶为他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