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的身影相偕离去,赫连莹才缓缓直起身,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脸色苍白,心中却燃起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无论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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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赫连府内却张灯结彩,大红灯笼上鎏金的“囍”字格外刺目。
赫连莹压下心头的酸楚与怨怒,蹙眉拦住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府里这般喜庆,可是大少爷又纳了新宠?”
丫鬟慌忙垂首,声音细若蚊蝇:“奴婢……奴婢还要去膳房帮厨,小姐莫要为难……”话未说完便匆匆离去,留下赫连莹满腹疑云。
她快步走向书房,扬声唤道:“爹?爹爹——女儿回来了!”
此时,两道身影如谪仙般翩然落在书房后窗的阴影处。
苏琅嬛与宇文明翊对视一眼,皆对院中这不合时宜的喜庆布置心生疑虑——那分明是刚办过喜事的阵仗。
室内,“砰”的一声巨响,厚重的账册被赫连莹狠狠摔在紫檀木书案上,震起一片尘埃在烛光中飞舞。
“我爹人在何处?”她环视空荡的书房,指尖划过积灰的桌面,“这几日他都不曾来过书房?”
廊下护卫支支吾吾:“自夫人搬出府后,老爷就……就不常来书房了。”
“那他如今在做什么?”
“老爷三日前迎娶了一位侧夫人,这些时日……似乎一直未出卧房。”
“什么?!”赫连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划破夜空,“好个不知羞的老东西!竟敢趁我与母亲不在,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迎进门?”
她再按捺不住,冲出书房,朝着卧房方向厉声嘶喊:“赫连庆!你给我滚出来!赫连庆——”
就在她嗓音嘶哑之际,卧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赫连庆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打着哈欠踱步而出。
门廊灯光下,他脖颈与面颊上遍布暧昧的红痕,昭示着方才的旖旎春光。
“爹!您还要不要脸面?母亲才搬出几日,您就迫不及待地纳妾?”
“放肆!”赫连庆勃然变色,“你不是住进德襄王府了?还回来作甚?”
“这里是我家,我为何不能回?莫非您被哪个妖孽迷了心窍,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住口!那是你的姨娘,休要胡言乱语!”
赫连庆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拖进书房,目光扫过案上的账册,他脸色骤变,“苏家这是什么意思?”
“爹!您何必明知故问?咱们赫连家也是名门望族,您贪图苏家这点银子,不觉得丢人吗?”
赫连庆扫了眼账目,脸色铁青:“陈年旧账也翻出来?苏家才丢脸,欺人太甚!”
“爹,这些账目,白纸黑字,您还想抵赖不成?苏家的银子,今日必须还!”
赫连莹胸口剧烈起伏,连日来的屈辱和压力让她彻底失态。
这些丑事暴露在宇文明翊面前,让她早先营造的永安城慈善淑女的名号也破碎不堪。
“爹,这些产业苏家给你时,可都是盈利的,且运转正常,丛掌柜到伙计,都是外公外婆精挑细选的人。咱们家一接手,你就把那些能干的掌柜伙计全都赶走,尽换了一些您信任的无能之辈,不亏损才怪!外公只是要回一开始店内的成本,一点利钱没加,总没有错吧?”
”那又如何?”赫连庆满不在乎,”苏家富可敌国,琅嬛还有一座宝库,他们不缺这点银子!”
“他们是不缺,可太子殿下盯着呢!“赫连莹气闷地给他翻看账簿,“明眼人都瞧见的,您却装眼瞎,竟还自以为厉害?这是愚蠢!将来女儿就算当上太子妃,皇上也不会对您委以重任。”
赫连庆不耐烦地斥道:“怎么?在王府里住了两日,就教训起你爹来了?”
父女俩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身着华美锦缎衣裙、头戴赤金点翠头面的女子端着托盘,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赫连莹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