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苏晚睫毛时,她正用指甲盖反复刮着录音笔侧面的划痕。金属凉意顺着指腹往上爬,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的证物箱被雨水浇透,潮湿的牛皮纸粘在她手背上,也是这种冷得发涩的触感,带着洗不掉的绝望。
“苏姐!”
急促的脚步声撞碎走廊的寂静,小音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过来,发梢还沾着便利店买的冰美式,褐色的液滴落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她把电脑往苏晚膝头一搁,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泛青,语气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与急切:“那段密谈用了双频嵌套加密!表层是楚昭的声音,我用频谱仪扒开底层......”
键盘敲击声比心跳还快,密集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晚死死盯着跳动的声波图,忽然听见电流杂音里浮出一道低沉的男声,像被揉皱的砂纸摩擦过铁板:“......夜尊说,‘林默的记忆是最大变量,必须彻底焚尽,不留痕迹’。”
她的手指在录音笔上猛地一滑,尖锐的金属边缘划破指尖,指甲缝里渗出血珠。这声音——分明和父亲最后一通电话里的背景音一模一样!
三年前的那个深夜,老苏在局里值大夜班,她提着保温桶去送宵夜,刚到走廊就听见对讲机里炸出这句指令,接着就是玻璃碎裂的巨响,和父亲嘶吼着让她“快跑”的声音。那之后,父亲就成了悬案里的“殉职者”,真相被永远封存。
“查三年前悬案的监听记录。”苏晚的喉结重重滚动,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铁板,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找一个叫陈昭明的人。如果他还活着......”
小音的手指顿在键盘上,眼里满是震惊:“陈昭明?那是......前市局局长啊!五年前官方通报他病逝了!”
“去查!”苏晚猛地打断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不管他是死是活,我要所有和他相关的记录,一分钟都不能等!”她望着急救室的红灯,那光在视网膜上灼出残影,像极了父亲倒在血泊里时,胸牌上的警徽反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与此同时,三公里外的废弃花店飘起若有若无的青草香。沈清棠跪在褪了色的地垫上,发绳松了半截,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脸上还沾着灰尘。她面前摆着改装过的路由器,原本银色的外壳被涂成深绿色,接口处缠着从满天星残根里挑出的银丝——那是植物神经特有的生物电纤维,能接收微弱的意识波动。
“叮——”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阿静通过“地脉通讯网”发来的消息:“裁决庭档案库在B9层,入口被高强度静默屏障封锁,只有‘已注销者’的生物频率能通过,普通攻击无效。”
沈清棠的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秒,目光落在窗台——那里摆着林默的铜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三十年来一直贴着心口揣着,铜面被体温焐得发亮,刻着的“林淑芬”三个字隐约可见。
“已注销者......”她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突然抓起铜扣冲进后屋。玻璃罐里的花液泛着淡金色,是她用十年生的薄荷、七叶一枝花和自己的血调制的,专门用来提取生物频率,能放大意识与现实的连接。
当铜扣浸入液面的瞬间,原本平静的液体突然翻涌沸腾,气泡里浮起细碎的光斑,像有人在水下撒了把星星,诡异而耀眼。
意识深处,林默正被数据流撕得生疼。那些银色的光带擦过他的“身体”(如果这还能被称为身体的话),每一下都像被烧红的钢丝抽在骨头上,疼得他几乎溃散。但他顾不上疼——他看见母亲了。
记忆碎片里的女人半躺在医院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干枯的手死死攥着药瓶。标签上“怀瑾医药”四个红漆字刺得他眼睛发酸,而递药的护工手腕上,戴着一枚黑色戒指,戒面刻着的六芒星徽纹,和楚怀瑾办公室墙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妈......”他想伸手抓住母亲,可记忆碎片却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沙。这时小忆的声音从意识更深处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满是焦急:“林默哥哥,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