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掠过去。林默趴在护栏上往下望,五脏六腑都跟着开阔起来——西边的河湾像条银链子,被夕阳镀得发烫;南边的树林黑沉沉的,几座废弃工厂的烟囱戳在林子里,像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北边的桥上车灯晃得人眼晕,安全区的探照灯还在来回扫,显然搜捕没停;而东边那座雕像顶端,灰黑色的人影还站在那儿,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响。
“能着见尸群不?”赵刚也爬上来了,左臂用布条吊在脖子上,晃悠得像个钟摆。
林默眯起眼:“太远了,只能看见黑点。”他指着东边,“但那风衣男还在雕像上。”
赵刚顺着他指的方向瞅,眉头拧成个疙瘩。他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烟,烟盒都被汗水泡软了,想点却发现打火机打不出火,只能把烟卷捏得稀碎:“这疯子到底图啥?”
“他在找林默哥。”陈乐乐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校服裤膝盖处磨出了洞,“那些士兵也在找,我听见他们对讲机里喊‘零号实验体’……”
空气突然凝住了。苏晴的目光落在林默胳膊上,那里有道刚划的口子,此刻已经结了层淡粉色的痂;小雅摩挲着布娃娃的头发,眼珠却时不时瞟向他的右手;赵刚靠在护栏上,望着安全区的方向,喉结动了动。
林默知道,他们在等个说法。
他深吸口气,从贴胸口袋里掏出文件袋。塑料袋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把纸抽出来递给赵刚:“这是在地下通道捡的。”他的声音有点干,“上面写的这些,我也是刚弄明白。”
赵刚接过纸,借着天光眯着眼看。苏晴和陈乐乐也凑过去,三个人的脑袋挤成团。小雅没动,抱着布娃娃坐在铁梯口,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天衍生物研究所……零号实验体……”赵刚的手指点在“受试者林默”那行字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他们在你身上搞实验?”
林默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划痕。那是刚才钻芦苇丛时被划的,此刻痂皮已经开始脱落:“看起来是这样。但我完全不记得去过什么研究所,也不知道为啥是我。”他顿了顿,抬起右手,掌心对着平台上的根锈铁钉,“而且我能做这个。”
他集中精神时,指尖传来熟悉的麻痒。那根铁钉突然抖了下,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在地上滚了半圈。
“这是……”苏晴捂住嘴,眼里满是震惊。
“文件上叫‘金属亲和性’。”林默苦笑,“说白了就是能挪挪小铁片子,还特费劲儿。”他试着再动那铁钉,小家伙却纹丝不动,手心反倒烫得像揣了块烙铁。
陈乐乐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是异能啊!跟我看的小说里一样!”
“或许吧。”林默把铁钉捡起来,塞进裤兜。
“我见过类似的。”小雅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女孩把布娃娃的脸转过来,让它对着自己:“我妈以前带我去山里采药,见过个瞎眼老爷爷,能让石头自己滚。他说那是‘老天爷赏的饭’,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会被抓去切片。”
“切片?”陈乐乐打了个哆嗦,眼镜差点滑下来。
“嗯。”小雅点头,手指抠着布娃娃的衣角,“老爷爷说,城里来的人找过他,背着铁箱子,里面有针管和刀子,要‘研究研究’他。”
林默的心猛地往下坠。这不就是文件上写的“活体解剖计划”吗?
天色暗得很快,星星一颗接一颗地钻出来,稀稀拉拉挂在天上,像掉在黑布上的米粒。苏晴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几块压缩饼干,饼干边缘已经发潮,她小心翼翼地分成五份,每份也就拇指大。林默刚接过自己那块,就塞给了陈乐乐——少年的颧骨都凸出来了,下巴尖得能戳人。
“我不饿。”他说这话时,肚子正饿得咕咕叫。但看着苏晴发白的嘴唇,赵刚汗湿的后背,实在咽不下去。
赵刚把自己的半块饼干掰了一半给他,饼干渣簌簌往下掉:“拿着。”老兵的语气硬得像块石头,“你体质特殊,消耗比我们大。你要是倒了,谁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