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当时太过心急于师兄,并没有注意到她是否受了伤。
李莲花张了张口想问问方多病李寻渡的状况,但看着他那副懵懂的样子,最后只是摇了摇头:“无碍,我没什么胃口。”
方多病站在棺木旁,手指轻轻抚过那粗糙的木质。他吃完饭后特意换了一身素白长衫。烛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屋内一时静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窗外,一只夜莺突然啼叫起来,声音凄清悠远。
“你……”方多病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能不能和我说说舅舅和我师父。”
李莲花的目光微微闪动。他缓步走到棺木另一侧,手指轻轻搭在棺盖上,仿佛在感受那冰冷的触感。烛光在他眼中跳跃,像是点燃了某些深埋的记忆。
“是有一段故交。”他最终说道,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夜风拂过竹林,“你舅舅曾言,若身死当长眠在学艺的云隐山,想来他应当是想和师父作伴的,我只想遂了故人遗愿......”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方多病年轻的面庞上,“明日启程后你跟我去云隐山葬了他吧,有亲人相送,总是好事。”
方多病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绕过棺木,走到李莲花面前。
方多病比李莲花矮了半个头,此刻却固执地仰着脸,目光恳切如炬:“你能把舅舅葬在他恩师的墓旁,一定知道他们的往事。”他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从小与舅舅疏远,与李相夷也没见过几面......他们是我亲人和恩师,可他们从前的事我只能从江湖上听来。李姐姐也不愿多说舅舅的事......”他咬了咬下唇,眼中泛起一丝水光,“李莲花,给我讲讲吧。”
屋内一时安静得能听见烛泪滴落的声音。李莲花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他轻叹一声,那叹息如同秋叶飘落般轻不可闻。
“好”他最终说道,声音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两人在棺木旁席地而坐。烛光摇曳,在他们周围投下跳动的光影,如同无数细碎的星子。
李莲花从食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壶,倒了两杯清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方多病,另一杯轻轻放在棺木前的地面上。
“李相夷和单孤刀初识的时候,那时的单孤刀不过十三四岁......”李莲花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在街头无依无靠勉强活着,却捡到了四岁的孤儿李相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