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体干净,显然已被仔细打理过。楼前套好了两匹骏马,方多病和燕敖正坐在车辕上,一个兴致勃勃地拉着缰绳跃跃欲试,另一个则抱着手臂,一脸“陪你玩玩”的表情。
旁边还停着一辆稍小些但同样精致的马车,想来是为苏木和天冬准备的。
苏木站在莲花楼旁,见到他们回来,微笑着迎了上来,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李莲花手中一部分比较沉重的物什。
李莲花看着眼前这整装待发的阵仗,看着方多病那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还有燕敖虽然故作嫌弃却隐隐发亮的眼神,甚至连苏木温润的眉宇间都带着一丝远行的轻松。
沉寂了十年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那属于少年李相夷的、几乎被遗忘的意气风发,竟也被这鲜活的人间烟火气悄悄勾动,漾开了一圈微小的涟漪。
“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出发吧。”李莲花唇角微扬,语气也轻快了些。
青城离此地并不算远,车马赶得快些,傍晚时分便能抵达山脚下的镇子,正好落脚。
燕敖和方多病自告奋勇负责驱赶莲花楼,两人年纪相仿,虽时常斗嘴,但此刻也一拍即合。
苏木温言对李莲花道:“李神医,路途尚有些时辰,若不介意,可愿与苏某楼内小坐?这些年行走北疆,倒也见过些奇特的药材与病例,或许能与你探讨一二。”
李莲花正有此意,他对苏木印象颇佳,便含笑点头:“求之不得。”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莲花楼。
而李寻渡这边,刚把采买的物品归置好,就被天冬一把拉住手腕,不由分说地往那辆精致的马车里带。
“诶?天冬你干嘛?”李寻渡有些莫名。
天冬将她按坐在马车内柔软的坐垫上,一双美目在她脸上身上逡巡,带着专业审视的目光,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的好阁主呦,您看看您自己,虽说天生丽质,但这几日劳心劳力的,气色总归差了些。既然要去给我的新楼捧场,您这灵渡阁阁主的面子可不能丢!趁这会儿功夫,让属下好好给您捯饬捯饬,保准让人……眼前一亮!”
李寻渡无奈,知道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的金鸳盟密室内,气氛却与莲花楼这边的和乐融融截然相反。
笛飞声自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缓缓转醒,入目是熟悉的、带着金鸳盟标志性风格的冰冷石壁。他撑起身子,体内气血尚有些滞涩,眉头紧锁。
“尊上,您醒了……”
一个娇媚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惴惴不安的声音响起。
笛飞声抬眸,冷冷地看向跪在床边的角丽谯,声音不带丝毫温度:“这是哪?”
角丽谯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得一颤,慌忙俯身,语气带着哭腔:“尊上,属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笛飞声坐直了身体,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语气却显得不甚在意:“原谅?……你为本座护法十年,何罪之有?”
角丽谯闻言猛地一怔,抬头看向笛飞声,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笛飞声仿佛没看到她神色的变化,自顾自地揉了揉额角,语气带上一丝不耐与迁怒:“莫非你说的是昨日本座从玉城强行出关,险些走火入魔之事吗?……玉红烛怎么办事的?竟然连个护法都做不好,平白惊扰本座!”
角丽谯心念电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尊上,您的意思……您是昨日刚刚从玉城出关?”
笛飞声挑眉,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反问:“难道不是?”
角丽谯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狂喜和得意。果然!早听说尊上与李莲花他们在一起时记忆混乱,看来这“无心槐”的效力果然强悍,竟让他遗忘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记忆停留在了十年前刚出关的时候!
她按下心中窃喜,再次试探,语气更加柔顺:“尊上恕罪,属下当时不在玉城,不知具体发生何事?”
笛飞声皱紧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语气带着烦躁:“本座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