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你……”
李寻渡抬起手,止住了他未尽的话语。她走到窗边,望着乔婉娩消失的方向,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花花,我给了肖紫衿机会。”
她顿了顿,缓缓转过头,看向李莲花,眼神深邃,“但若他把握不住,结果是什么,那便是他的命了。”
李莲花看着她眼中那片冰封的湖面下汹涌的暗流,张了张口,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有些底线,不容触碰;有些局,一旦布下,便再无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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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娩一路策马疾驰,有灵渡阁的人暗中护送,行程十分顺利,不日便抵达了慕娩山庄所在的城镇。
一入城,她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
茶馆酒肆间,江湖人士的谈论声中,“单孤刀”、“李相夷”、“刎颈剑”、“云铁宝甲”等字眼不时飘入耳中,各种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扩散。
此地因曾是四顾门驻地,向来是江湖消息汇聚之所,如今城中已是如此景象,整个武林恐怕早已暗流汹涌。
乔婉娩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自认与肖紫衿相伴十载,即便感情已生裂痕,也终究不愿眼睁睁看着他一步踏错,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寻渡此次让她前来,何尝不是给了肖紫衿最后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她心中仍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乔婉娩在山庄后院找到了肖紫衿。他正蹲在地上,神情专注地为一株新栽的海棠浇水。
听到脚步声,肖紫衿抬起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那错愕便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晦暗的情绪取代,但他脸上很快堆起温柔的笑容:“阿娩,你回来了?本打算给你个惊喜的,竟被你先撞见了。”
他侧身,让出视线,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瞧,这满园的海棠,都是我亲自挑选,为你种的。”
乔婉娩没有去看那一片灼灼其华的海棠,而是径直走到肖紫衿面前,目光紧紧锁住他:“紫衿,那些关于李相夷的流言,你听到了吗?”
肖紫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敛去,语气淡了下来:“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风言风语罢了。阿娩,有关他的事,你总是格外紧张。”
乔婉娩盯着他的眼睛,妄图从那里面找出一丝心虚或悔意:“我查过,那些流言,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的。”
肖紫衿的面色渐渐变得冰寒:“你在怀疑我?”
乔婉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哀伤:“你不喜欢我窗前的那盆海棠,我便依你之意,将它挪去了偏院。可方才我路过偏院,发现它……还是被人连根锄去了。”
她抬起眼,目光恳切而悲凉,“紫衿,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让过去的,都归过去呢?”
肖紫衿猛地站直身体,声音冷硬:“那你又什么时候,能把过去的人,彻底忘干净呢?!”
乔婉娩眼中涌上无奈与痛楚:“我早与你说过,我对相夷,早已没有半分男女之爱。他于我,只是一个故人,一个朋友而已。过去十年,陪在我身边的是你,未来百年,我身边也不会再有旁人。紫衿,为什么你从来不愿意信我?”
“信你?”
肖紫衿冷笑一声,指着满园的海棠,语气激动起来,“那你先来告诉我!你说你喜欢海棠,我为你种了这满园!可你进门之后,可曾为它们多停留一眼?你心心念念记挂的,却只有李相夷留下的那一株被锄去了!究竟是花不如花,还是人不如人?!我想重振四顾门,你不曾出言支持半句!而李相夷的流言一出,你便急匆匆赶来这里质问我?”
“阿娩,你对他确实没有半分爱意,你有的,是满心的真情!”
乔婉娩哪怕早已从李寻渡那里得知这一切都是肖紫衿的手笔,此刻亲耳听到他这般扭曲事实、倒打一耙,心中仍是涌起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