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昨日在普渡寺疗伤耗费了太多心神,还是内力不济连带五感都变得迟钝,亦或是回到了这莲花楼中,心神不自觉便全然松懈下来……
这一觉,李寻渡睡得极沉。
以至于当笃笃的敲门声伴随着那道熟悉的、带着些许试探的温和嗓音在门外响起时,她才猛地从深沉的睡梦中惊醒。
“阿渡?阿渡?你醒了吗?”
是李莲花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朦胧,却清晰地透入她耳中,“我熬了些鸡丝粥,你起身用一些再继续歇息,如何?”
李寻渡倏地睁开眼,短暂的茫然后,意识迅速回笼。她立刻扬声应道,声音因初醒还带着一丝沙哑:“花花,我醒了。这就起来,洗漱后便下去。”
门外的李莲花听到里面传来的回应,一直提着的心才安安稳稳地落回了实处。
他已在门外徘徊了片刻,见她房中迟迟没有动静,难免担忧她是否是昨日奔波太过劳累,或是……身体又有何处不适。
此刻听到她清晰的声音,那份隐忧才消散。
“好,”他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比方才更显舒缓温和,“阿渡,不急。时候尚早,你慢慢收拾,粥一直在灶上温着。”
他的话音落下,脚步声便轻轻远去,似是下了楼。
李寻渡撑着身子坐起,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沉的额角。
体内经脉依旧隐隐作痛,内力流转滞涩的感觉只是减轻分毫,但或许是睡了这一觉,精神上总算恢复了些许。
她掀被下床,动作间依旧还能感受到脏腑被牵扯的不适,但她面上却未显露分毫。
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看着窗外已然大亮的天光,再想到李莲花那句“时候尚早”,她唇角不由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苦笑。
她这一觉,怕是睡过了头,让他担心了。
不再耽搁,她迅速洗漱整理,对着水盆中映出的、即便上了淡妆也难掩倦色的面容凝视了一瞬,随即移开目光,整理好衣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更自然些,这才转身推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楼梯转角处,那几根为她而燃的蜡烛早已熄灭,只余下些许凝固的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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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渡下楼时,一楼内已是一派日常光景。
方多病与燕敖早已坐在桌边,见她下来,方多病立刻投来关切的一瞥,而燕敖则显得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李莲花正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鸡丝粥轻轻放在桌案空处,一抬眼,便瞧见了正从楼梯走下的李寻渡。
他眉眼自然而然地舒展开,漾起一抹温软的笑意,朝她招手:“阿渡,快过来,正好开饭。”
那笑容如同穿透晨雾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心底残留的最后一丝混沌与疲惫。李寻渡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连眼底也染上了清浅的笑意,应道:“来了。”
她步履平稳地走过去,在李莲花身侧的座位坐下。桌上除了鸡丝粥,还摆着几样清淡小菜,其中一碟腌菜放在李莲花面前。
几人动筷,开始用这顿不算早的早饭。
方多病一边呼噜噜喝着粥,一边忍不住对着身旁的燕敖翻了个白眼,开始吐槽:“我说燕大侠,您老人家下次能不能有点谱?昨夜要不是本少爷及时发现,你怕是要抱着那酒坛子睡在思古楼门口了!拖你回来可费了我老大劲!”
燕敖自知理亏,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连忙拿起粥勺给方多病的碗里添得满满的:“是是是,多谢方少爷,昨夜真是辛苦你了!实在是那思古楼新进的一种酒,名叫‘碧落黄泉’,味道太过独特,幽香绵长,我一时没忍住,就……多贪了几杯,嘿嘿。”
他说着,眼珠一转,身子朝李莲花和李寻渡这边凑近了些,脸上换上一种带着明显怂恿意味的表情,尤其是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寻渡,眨巴着眼睛:“阁主,我特意打听过了,这‘碧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