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本身,而是那个瞬间——阳光的温度,玉兰花的香气,小雅挽着他手臂时依赖的力度,他自己心中那份笨拙却真实的守护感。他将这些细节放大,反复咀嚼,试图用这虚构的温暖,对抗现实中无孔不入的寒冷。
这很痛苦。就像反复撕开即将结痂的伤口。但他需要这痛苦。这痛苦证明他还活着,还有感觉,还没有变成“屠夫”期望的空壳。
他不知道阿芳是否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他只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记住那片玉兰花,记住那份回不去的美好,不是作为被摧毁的武器,而是作为……反抗的旗帜。哪怕这面旗帜,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时间依旧在黑暗中缓慢流淌。
不知又过了多久,极度干渴让他的喉咙如同着火。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就在他几乎要陷入昏迷时,一点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咔哒”声,穿透了绝对的寂静,传入他高度敏感的耳中。
声音来自……头顶?
李琟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意识瞬间凝聚。他屏住呼吸,竭力倾听。
黑暗中,那细微的声音又响了一次。像是某种金属构件,因为不堪重负,发出的、极其轻微的摩擦声。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片他什么也看不见的、禁闭室的天花板。
绝对的黑暗,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