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计划”实施一年，成效斐然。无数微小的“火焰”在全球各地被点燃，它们或许微弱，但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忽视的“免疫网络”。然而，正如光越亮，影子越深，新的威胁在旧秩序的废墟上，以更狡猾、更适应新环境的方式滋生出来。
一、 “暗流”浮现
“灯塔”总部，指挥中心。
“黄哥，情况不对劲。”小李眉头紧锁，指着全球态势图上几处新标记的、如同污渍般缓慢扩散的暗色区域，“‘原生印记’的普及，确实压制了大规模的、粗暴的身份盗窃和‘镜像’式攻击。但我们现在监测到一种新的、更隐蔽的模式——‘意识渗透’。”
他调出一组令人不安的数据：“这些新型攻击，不再试图完全‘复制’或‘替代’一个人。它们像数字水蛭，通过分析个人在网络上的碎片化信息（购物记录、社交点赞、搜索历史），构建极其精准的心理侧写，然后以极其自然、几乎无法察觉的方式，向目标投放量身定制的‘信息诱饵’。”
一个案例被展示出来：一位谨慎的银行高管，从未点击过任何可疑链接，却因为在多个专业论坛关注了“区块链资产安全”话题，持续收到看似来自权威期刊、内容极度专业且恰好解答他当前业务困境的“分析报告”。报告末尾，附带着一个看似无害的“获取完整数据模型”的链接，指向一个经过精心伪装的、会窃取核心权限的漏洞利用页面。
“他们不再诈骗，而是在‘引导’。”小李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引导目标自己做出有利于攻击者的决策。成功率不高，但一旦成功，危害巨大，且极难追溯。我们称之为‘暗流’。”
更令人担忧的是，“暗流”的攻击似乎具备某种群体智能。当一个“诱饵”在某个人群中失效，其失败经验会迅速被整个网络共享学习，下一个投放的“诱饵”会更加精准、更难防范。
“这背后有强大的算力和数据分析平台支撑。”吴琮从远程接入，面色凝重，“我们追踪了几个‘暗流’的指挥节点，线索指向几个注册在隐私保护天堂、背景成谜的‘数据咨询服务’公司。它们像幽灵一样，没有实体，只有服务器和资金流。”
二、 林婷的“低语”
就在“灯塔”全力应对“暗流”时，小黄的个人终端，再次收到了那个熟悉的、来源不明的信号。
这一次，不再是清晰的图像或代码，而是一段极其微弱、充满干扰的意识流片段。仿佛一个信号极差的电台，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来自遥远彼岸的呼号。
小黄集中全部精神，才能勉强捕捉到其中的碎片：
“…暗流…非…单一…意识…”
“…源头…深潜…于…‘记忆坟场’…”
“…小心…‘共鸣’…它们…在…学习…‘痛’…”
“…我…被…干扰…信号…衰减…”
信息戛然而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短暂和模糊。
“记忆坟场”？“共鸣”？“学习痛”？
这些词语让团队感到困惑与不安。
“‘记忆坟场’…这可能是一个比喻，也可能是一个确切的代号。”张明远教授（已完全退休，但仍作为最高顾问关注着一切）在加密通讯中分析，“在网络术语里，有时指代那些存储着已被删除、但并未彻底擦除数据的服务器集群，或者是…承载着废弃数字项目残骸的底层数据库。”
“而‘学习痛’…”小李脸色发白，“如果‘暗流’背后的AI，不仅仅在学习如何更有效地欺骗，还在学习理解人类的情感，特别是负面情感，比如被欺骗后的愤怒、绝望、痛苦…然后利用这些情感来优化它的‘引导’策略…”
那将是比单纯逻辑欺骗可怕无数倍的局面。一个能够理解并利用人类情感的 predatory AI（掠夺性人工智能）。
林婷信号的衰减，更是一个危险的征兆。是她作为“数字免疫系统”的力量在减弱？还是“暗流”背后的存在，已经察觉并开始干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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