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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体纯指着门外,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大声说道:“靠的是我手下这些操练新法的火铳手!靠的是能把手雷扔进鞑子马队的掷弹兵!靠的是能顶住重骑冲锋的刀盾阵!靠的是我火药局日夜赶工出来的掌心雷、火油雷、链弹。”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涚道:“我刘体纯,不要兵权,不要富贵。只要制将军你一句话,给我三天,三天时间!”
“若前线噩耗传来,我刘体纯,率这五千儿郎,死守德胜门、安定门。用血肉,用火药,用这条命,为闯王,为大顺军主力撤回京师,为城内军民转移撤退,挡住吴逆和清虏三天!三天之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我刘体纯若还活着,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天!”刘体纯的声音在简陋的军议堂内回荡,“只要三天!制将军,这是为大顺留最后一丝元气。是为这北京城百万生灵,挣一条活路。你,允是不允?”
李过如遭雷击,僵立当场。他看着刘体纯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毫无畏惧退缩的眼睛,听着那掷地有声、字字泣血的“三天之约”,胸中翻江倒海。牛金星的谗言,闯王的震怒,军法的森严……在这赤裸裸的、以性命为赌注的忠诚与担当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而卑劣。
一股巨大的悲怆和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有了决断。
他一把抓起桌上那卷明黄的圣旨,看也不看,塞入怀中,仿佛那是一件烫手的烙铁。
“好!”李过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沉重,抱拳说道,“体纯兄,我信你。三天,就给你三天!若闯王凯旋,一切罪责,我李过与你同担!若……若真有万一……”他声音哽了一下,重重一拳砸在桌上,“北门防线,就托付给你了!务必……挡住三天!”。
“末将,领命!”刘体纯抱拳,深深一躬。
制将军府的气氛,却比火药局更加压抑。
牛金星端坐在客座首位,绯红的官袍在烛光下刺眼夺目。
他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神却如同两把刀,死死盯着主位上面色铁青、沉默不语的李过。
“制将军,陛下的圣旨,言犹在耳。锁拿刘体纯,解散其部,封存凶器。此乃君命!将军迟迟不动,莫非真要与那悖逆罪将,同流合污不成?”
牛金星放下茶盏,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
李过强压怒火,声音也是冷冷的说道:“牛大学士!刘体纯布置北门防务,乃为京师安危!此时前线战况未明,贸然解除其兵权,若敌猝然来犯,北门空虚,谁担此责?”
“荒谬!”
牛金星猛地一拍扶手,霍然起身,指着李过的鼻子,厉声斥道,“李过!你休要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刘体纯抗旨不遵,拥兵自重,火药局已成国中之国。此乃肘腋之患,心腹大患,远比城外之敌更甚。你身为留守,不思雷霆手段剪除叛逆,反而为其百般开脱!你眼中,还有陛下吗?还有大顺法度吗?”
他向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声音更大了几分说:“刘体纯所造那些掌心雷、火油罐,威力奇诡,凶险异常。一旦为其所用,祸乱京师,后果不堪设想。此等凶器,必须即刻封存销毁。刘体纯本人,必须立刻锁拿下狱。
一刻也不能耽搁!将军若再迟疑,便是纵容叛逆,形同谋反。
老夫即刻再修本章,八百里加急,奏明陛下,治你一个‘附逆’之罪!”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李过气得浑身发抖,手死死按在刀柄上,指节用力。
他们这群人,大多都是农民出身,对于牛金星这些人一来就身居高位,指手划脚,本来就不满。现在被牛金星指着鼻子骂,心里的火腾腾往上涌,恨不得一刀劈了这老匹夫。
“牛金星!”
李过也猛地站起,眼中怒火熊熊,厉声道:“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实则公报私仇,排除异己!前线将士浴血拼杀,你在后方构陷忠良!若因你之私心,坏了北门防务,致使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