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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化为冰冷的决断,“全部搬上城头!待百姓出城后,给我堆在城门内外!浇上猛火油!连同带不走的笨重器械……一起烧掉!一粒米,一寸布,都不留给鞑子!”
“第五,通知通州邓铁牛,船队立刻起锚,顺流而下,不必再等!告诉他,在临清闸等我们三日。三日不至……船队自行南下!”
“将军!那……那百姓……”李黑娃忍不住问。
“生死有命!”刘体纯的声音斩钉截铁。
“两个时辰!我只给两个时辰!能走的,是他们的造化。走不了的……这北京城,就是他们的火葬场。乱世求存,妇人之仁,只会害死更多人。执行!”
他不是不想救百姓,而是大顺军名声已臭,他顶着大顺军的头衔,不会有多少百姓真心跟他走的。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席卷了整个防区。
城内瞬间炸开了锅!清军要火攻焚城的消息如同瘟疫般扩散。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无数百姓哭喊着,拖家带口,疯狂地涌向崇文门和朝阳门。街道被彻底堵塞,哭嚎声、踩踏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混乱之中,德胜门与安定门之间城墙根下,几处不起眼的角落。
数十名身穿破烂衣服、眼神却异常狠厉的死士,正悄悄将浸透了猛火油的柴捆、硫磺焰硝包堆向墙根,掏出火折子。
“噗!”“噗!”“噗!”
数支弩箭如同毒蛇般从阴影中射出!精准地洞穿了点火者的咽喉。
几乎同时,李黑娃如同猛虎般带着一队骑侦营精锐从巷口杀出,马蹄如雷,刀光如雪。
“杀!一个不留!”
惨叫声短促响起,随即被马蹄声淹没。这些肩负着点燃第一把火的清军死士,尚未完成使命,便成了刀下亡魂。
宣武门柴草市,另一场杀戮也在上演。王猛率队冲入,将几个正在指挥装车的可疑人物当场格杀,控制了大批引火之物。
然而,刘体纯还是低估了形势。
这么多年,清军早已在京城埋伏下数不清的奸细。
而如今的百姓对大顺军并无好感,前明的官员很多被抄家追缴财产,对大顺更是恨之入骨。
清军的毒计如同瘟疫,防不胜防!
城内某些深宅大院的隐秘角落,或是被奸细重金收买的地痞无赖,依旧点燃了多处小火头。
浓烟开始在一些坊市间升起,虽然很快被早有准备的巡逻队和自发救火的百姓扑灭,但那升腾的黑烟,如同死神的信号,彻底引爆了全城的恐慌。
“火!火起了!快跑啊!”
“城门开了!快冲出去!”
崇文门、朝阳门方向,人潮彻底失控。
城门守军艰难地维持着秩序,刀鞘抽打,喝骂连连,却无法阻止汹涌的人流。
踩踏事件不可避免地发生,哭嚎声震天动地。
刘体纯站在德胜门城头,冷冷地看着城内升起的几处黑烟和城门外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的人潮。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
他转身,望向火药局的方向。那里,撤退的最后准备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将军!所有能带走的火器、弹药、核心工匠及家眷,已集结完毕。辎重队正在焚烧带不走的物资。”李黑娃满身烟尘地赶来禀报。
“城头刀盾营,断后!待百姓出尽,立刻焚烧城门处物资!随后按预定路线,交替掩护,撤往通州!”刘体纯下令。
“那……那京城……”李黑娃看着这座巨大的城池,声音有些发涩。
“京城?”
刘体纯最后看了一眼脚下这座即将陷入血火炼狱的都城,目光转向南方运河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决绝,仿佛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
“从今日起,它姓清了。但,这天下……还早得很!”
“传令!撤!”
随着刘体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