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在此,更是让多尔衮坐卧不宁。
初夏的北京城,本该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饥馑之中。
原因再简单不过:粮断了!
原来大明的存粮,李自成入京时消耗了一部分,仓促撤离时带走了一部分,刘体纯在撤离北京前执行焦土策略时,更是将带不走的大部分官仓存粮付之一炬!
偌大的北京城,此刻还有几十万惊恐未定的百姓,再加上七万多嗷嗷待哺的清军及其眷属,每日消耗的粮秣如同无底洞,根本无法填饱肚子。
多尔衮已经焦头烂额。他多次向山西几大晋商求援,许以重利。
晋商们也确实动用了庞大的驼队和车马,试图从山西、陕西调粮。但走陆路运输,千里迢迢,损耗巨大,成本根本无法承受!
运抵北京的粮食,杯水车薪,价格更是被炒上了天。
京城的粮价一日三涨,早已超出了寻常百姓的承受极限。米店门前日日排起绝望的长龙,往往空手而归。
树皮树叶被剥食殆尽,草根都成了抢手货。
街头巷尾,饿殍日渐增多。绝望的哭嚎声、为抢一口吃食而发生的斗殴声,成了北京城新的背景音。
瘟疫的阴影,也开始在饥饿的人群中悄然滋生。
紫禁城内,气氛同样凝重。即便是满洲贵族和投降的汉官,也感受到了粮食短缺的压力。
御膳房的供应一减再减,连多尔衮本人的膳食也远不如前丰盛。
更让他忧心的是军心。八旗兵丁虽然待遇稍好,但也开始抱怨吃不饱。
战马的精料供应不足,膘情下降,战力堪忧。
“摄政王!不能再等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上,悍将鳌拜拍案而起,眼珠子通红,急急吼道:
“刘体纯那厮在沧州吃香喝辣,卡着咱们的脖子!再这样下去,不用他打过来,咱们自己就先饿垮了!必须发兵,打通漕运!夺回沧州!”
粮荒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北京。
河南境内,吴三桂率领的数万关宁军主力,以及沿途收拢、投降的数万前明军队,此刻也停下了南追李自成的脚步。
原因同样简单:粮草供应不上!
吴三桂打着“复君父之仇”的旗号投靠清廷,被封为“平西王”,看似风光无限。
但他麾下这支庞大的“联军”,本质上就是一群依附于粮饷的雇佣兵。
清廷承诺的粮草供应,其命脉就是漕运。如今漕运在沧州被刘体纯切断,北京的粮仓自身难保,哪还有余粮千里迢迢运到河南前线?
吴三桂的军队只能就地“筹措”。但河南经过李自成大军反复拉锯,早已是赤地千里,十室九空。
强行征粮,激起的民变此起彼伏,让吴三桂疲于应付,军纪更是败坏不堪。
士兵们吃不饱,怨气冲天,逃亡、劫掠事件频发。别说追击李自成了,连维持现状都岌岌可危。
吴三桂的大帐内,气氛压抑。谋士方光琛忧心忡忡说道:“王爷,军中断粮已非一日。士卒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恐生大变!多尔衮那边……怕是指望不上了。”
吴三桂脸色阴沉,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深知多尔衮的困境,也明白自己这支军队对清廷的重要性。
多尔衮绝不会坐视他这支“平西劲旅”因缺粮而崩溃。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打通漕运。
刘体纯,成了横亘在他权力之路和生存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给北京急报!”
吴三桂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
“陈明我军困顿,皆因漕运梗阻。请摄政王速发大军,荡平沧州叛逆!否则,军心涣散,河南不保,追剿闯逆大业,恐功亏一篑!”
他这是在向多尔衮施加压力,也是在为自己按兵不动寻找正当理由。
刘体纯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北京和河南方向的密报。
“多尔衮快被饿疯了?吴三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