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陷落、南京混乱、左良玉病危、难民潮涌入…这一系列爆炸性的消息,如同密集的鼓点,通过谍报司的渠道,源源不断地汇聚到青州镇守府刘体纯的案头。
刘体纯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深邃。江南的崩塌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彻底。
“左良玉…快死了?”
刘体纯有点吃惊,他目光看向武昌,心里打起了鼓。
“他这一死,那二十万虎狼之师,立刻就是无主的一群乱匪。
左梦庚,黄口小儿,压不住阵脚。洪承畴、多尔衮,绝不会放过这块肥肉!”
他的目光移向混乱的南京和人心浮动的江北四镇。
“弘光朝廷完了。江北四镇,高杰暴虐,二刘贪婪,黄得功孤忠难支…清军南下,已无实质阻碍!”
最后,他看向自己治下的四府之地,以及那仍在不断涌入的难民。
“大乱将至,清虏的铁蹄,迟早会踏到山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有银!”
“末将在!”
“谍报司重心,立刻转向江北四镇和清军主力动向,尤其是黄河沿线。我要知道多尔衮什么时候动,从哪里渡河!”
“通知李黑娃、王猛、邱家文,一级战备状态持续。各军加紧操练,新式火器优先配发精锐。工坊区,全力生产军械火药,尤其是火帽和定装弹!”
“屯田官!春播的玉米,给我盯紧了。夏粮,是命根子!
组织难民中的壮劳力,以工代赈,加固城防,疏浚河道。告诉吴迪,秋闱…可能得提前,或者,做好在战火中开科的准备!”
“传令各府,……”
刘体纯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即日起,实行粮食配给制。优先保障军队和工匠口粮。官仓开仓,平抑粮价,严厉打击囤积居奇。
告诉百姓,好日子是打出来的!想活命,想保住碗里的饭,就得拿起刀枪,跟我刘体纯一起,守住这片土地!”
命令下达,整个沧州体系如同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在江南崩塌的轰鸣声中,加速运转起来。
炉火在工坊中日夜不息,铁锤锤打着刀甲。
田埂上,农人怀着忧虑与希望,照料着青翠的麦苗和玉米苗。
军营里,喊杀震天,新式火铳的清脆爆鸣声越来越密集。
左良玉倾巢东出,二十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向南京,不仅冲垮了南明脆弱的长江防线,更在华夏大地上留下了一片巨大的权力真空区。这真空如同带着血腥的一块肉,瞬间吸引了蛰伏四方的群狼。
成都。
大西皇宫,就是原蜀王府,现在里面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龙椅上,曾经纵横天下的“八大王”张献忠,此刻却显得有些烦躁。
他听着军师徐以显汇报江南剧变,九江陷落、南京大乱、左良玉病危……这些消息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搅动了他那颗不甘寂寞的心。
“格老子的!左良玉那龟儿子,胆子倒肥!敢去打南京?还把老子的老地盘给掏空了?!”
张献忠猛地一拍扶手,嘴里大叫着。
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在殿内踱步,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算计的光芒。
“湖南、湖北…老子和姓左的、还有那些明狗官,拉锯了十几年,骨头都啃光了,还有啥子油水?”
他啐了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确实,经过连年战乱和反复劫掠,两湖早已残破不堪,十室九空。
徐以显却微微一笑说道:“陛下,左良玉那把能打的兵都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湖广现在就是个没上锁的宝库,虽然没多少金银财宝了,可有人口,有地盘。我们的大西,总不能一直窝在这四川盆地里!”
张献忠停下脚步,低着头略略沉思,猛地抬头,环视麾下众将,大笑着说:“哈哈!李闯那龟儿子,在豫西和陕西边边上瞎晃悠,被吴三桂那狗汉奸追着打。没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