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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似乎只剩下一条路:改变策略。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甚至暂时的战略收缩。不再追求与清军主力的正面决战,而是要像一颗钉子,牢牢楔在敌人的心脏地带,让自己的存在变得让清廷无法忽视,却又难以迅速拔除。
要更加注重根据地的巩固和建设,发展军工,积累粮草,训练新兵。 要更加灵活地运用战术,袭扰、破交、围点打援,像牛皮糖一样缠住敌人,消耗其实力和耐心。
要更加积极地寻找可能的盟友,哪怕只是利益结合的暂时盟友,打破政治上的孤立状态。
南明朝廷、残存的义军、甚至……那些摇摆不定的军阀,都可以尝试接触和利用。 要对内部进行整顿,建立更严格的纪律和更高效的指挥体系,不能再容许出现徐州军那种滥杀冒功、军纪败坏的情况。
思路渐渐清晰,虽然前路依然布满荆棘,但那种因惨败和幻灭而产生的巨大迷茫和冰冷,开始被一种更加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决心所取代。
他推开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守候在外的亲兵和将领们立刻围了上来,担忧地看着他。
刘体纯的目光扫过众人,虽然疲惫,却重新变得坚定。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全军戴孝,祭奠阵亡将士。厚恤抚恤家属,伤员全力救治。”
他知道,最困难的时刻尚未过去,但至少,他知道了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不再是为了一个虚幻的大义口号,而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为了最终能做成该做的事。
这条路,注定更加艰难,也更加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