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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多尔衮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决绝。
“就按此计行事。”他最终拍板,一挥手说道:
“范文程,你负责草拟给刘体纯、郑芝龙、何腾蛟的封王诏书,言辞要恳切,条件要诱人。宋超,你遴选机敏善辩之人,准备出使。此事需秘密进行,暂不外泄。”
“嗻!奴才(臣)遵旨!”范文程和宋超躬身领命。
一场旨在分化瓦解抗清势力、充满了欺骗与算计的政治阴谋,就在这北京紫禁城的武英殿内,悄然酝酿。
夏日的蝉鸣在殿外聒噪不休,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复杂诡谲的天下局势。
而远在山东、福建、两广的刘体纯、郑芝龙、何腾蛟,尚不知自己已成为清廷棋盘上,待价而沽的棋子。
多尔衮是个杀伐果断之人,说干就干。
在他心目中,刘体纯是最难啃的骨头,所以,直接派宋超去山东走上一趟。
青州将军府花厅内,蝉鸣不绝。
清廷特使宋超宽袍大袖,手捧茶盏,对着主位的刘体纯侃侃而谈:
“刘将军,宋某此番前来,实为天下苍生请命。自古天命无常,唯德者居之。朱明失德,民不聊生,我大清应运而起,入主中原,实乃顺天应人之举。观今日之势,九州崩裂,群雄并起,然能一统天下、结束乱世者,非大清莫属。”
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带着蛊惑:“将军雄才大略,据山东之地,掌神兵之利。然以一隅抗天下,岂是长久之计?摄政王惜才,愿以东海王之位相待,永镇山东,开府建牙。届时将军既可保全实力,又能造福一方,何乐不为?”
刘体纯垂目抚弄着手中茶盖,忽问:“听闻豫亲王近日在直隶练兵?”
宋超笑容一僵,随即恢复从容,干笑道:“王爷们难免意气用事。但摄政王既许封王,必当约束诸将。将军若肯归顺,便是大清功臣,谁敢轻动?”
“功臣?”刘体纯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枚锃亮的火帽把玩,冷冷的说道:“宋先生可知,我这火帽最忌潮湿。偏偏清廷派来的细作,连火药防潮都做不好。”
宋超手中茶盏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泼出。他强自镇定欲再开口,却见刘体纯已起身拂袖,大声说:
“告诉多尔衮,我要的从来不是王爵。送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