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每次都得挑落霞时上路嘛?”
“你清早醒不来我们怎么赶路?”
落霞最后一抹光被城墙吞尽时,两匹快马冲出落雁城南门。陈小梦故意把斗篷扬得猎猎作响,回头冲城门守兵挥手:“玉符宗办事完毕,诸位留步!”守兵远远作揖,眼里满是“送瘟神”的欢喜。
马到林深处,姜明镜勒缰,抬手弹出两道冰丝,马臀上各刺一记。两马吃痛,继续朝南狂奔,蹄声踏碎暮色。人却翻身下马,借着蒿草掩映,悄无声息折返北门。陈小梦撕下外衫,露出事先准备的灰布道袍,把发髻打散,随手用枯枝一挽,俨然两个潦倒散修。她冲姜明镜挤眼:“演技如何?”
“凑合,满分十分打八分。”姜明镜掌心寒气一闪,面部肌肉微移,颧骨高了一分,眼角低了一分,瞬间成了个病殃殃的冷面书生。陈小梦看得直咋舌说道:
“你们冰灵根还自带易容?”
“古籍中的小易容术,缺点是疼,撑不过三个时辰,够用。”
落雁城唯一的道观名“白云”,白日里大门紧锁,说是“近日妖气冲观,谢绝香客”。此刻月色东挂,墙头残瓦却透出淡淡药香:灵芝、乌参、雪莲子……混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姜明镜鼻尖轻动,脸色微冷:“丹炉在炼人。”陈小梦手腕一翻,玉符宗弟子牌就要亮出,被他按住小声说道:“先取证。”两人绕到后墙,飞身掠入。院内枯井旁,一座半地下石门虚掩,热气蒸腾而上,像巨兽张口。石门侧倒着一只破烂竹筐,里面堆满焦黑残渣——细看竟是半熔的衣角与碎骨。陈小梦胃里一阵翻涌。姜明镜以冰丝牵住石门,悄无声息拉开一线。刺鼻热浪扑面而来,丹炉声隆隆,像深夜磨刀的鬼。炉前,鹤发童颜的观主玄霄子正举杖催火,旁边木架上绑着三个昏迷少年,腕上切口整齐,滴滴鲜血落入炉鼎。炉壁符阵红光游走,每一次闪烁,便抽走一缕血气,凝成猩红丹丸。玄霄子嗅着药香,面露陶醉:“再有三日,长生丹成。”
陈小梦再忍不住,一脚踹门而入,弟子牌高悬,碧光炸亮:“玉符宗办案!放下丹炉!”
玄霄子惊愕回首,随即阴沉一笑:“本想留你们到明晚,既然提前,便做药引吧。”他大袖挥出,炉鼎火焰化作火蛇,直扑两人。姜明镜早有准备,冰丝织网,火蛇撞上去“嗤啦”熄灭,蒸腾出漫天白雾。
玄霄子趁机杖击地面,暗红阵纹亮起,院内顿时鬼哭狼嚎,血气凝成无数触手,缠向二人脚踝。陈小梦甩出缚灵绳,绳身符火熊熊,烧得触手“吱吱”作响;姜明镜并指一点,寒霜沿阵纹逆流,瞬间将阵法冻裂成碎光。
玄霄子连退三步,终于收起轻蔑,厉声喝问:“你们如何知我白云观秘事?”姜明镜抬手,冰丝卷来一沓黄纸——正是白日里那些“镇煞符”,此刻符背冰层未化,冻得脆硬。他淡淡道:“符无回笔,丹砂都是劣质的,却用白云观独门‘云头印’压纹;那死胖子里的血气,也与这炉同源还需我说透?”
陈小梦补刀道:“封锁道观,不许别家修士踏入,是怕真道士认出丹方吧?那些骗子,不过是你派出去的‘血包’,替你敛财兼试探‘药引’体质,对也不对?”
玄霄子面色数变,忽地狂笑:“既已知晓,便留不得你们!”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入炉鼎。炉盖轰然飞起,血焰冲天,凝成一颗半人高的狰狞鬼头,獠牙如刀,直扑二人。鬼头呼啸,腥风扑面。陈小梦双手结印,弟子牌光芒大作,化作层层碧幕,将鬼头暂时阻住。她急喝道:“炉鼎是阵眼,毁鼎!”姜明镜身形一闪,已至炉侧,冰灵力狂涌,凝出一柄寒光巨剑,对准炉壁狠狠劈下。玄霄子挥杖来阻,只听“当”一声巨响,冰剑碎屑飞溅,杖身亦被冻裂成几截。老头虎口迸血,却借血为引,双掌拍地,滚滚血浪自地下涌出,化作百十根血矛,雨点般攒射。陈小梦抛出一把灵符,符化青鸾,长鸣震翅,与血矛对撞,空中“噼啪”炸出赤红青云。她趁机掠至炉后,指间夹起玉符宗真传“镇邪符”,一口精血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