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拖出一条长长血痕。
“第三招——结束。”
三招,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北门内外,数万人同时失声,只剩风雪呜咽。
李寒蝉大口咳血,眼里终于浮现惊惧——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原来“失去天命”是这种感觉,像被人拔掉脊椎,像从云端坠入泥塘,连呼吸都带着土腥味。
姜明镜低头,凝视掌中符箓与魂相,眸色深沉,还真是老头啊,那没事了。
他没有立刻炼化,而是抬手,将两物高高抛起——轰!
赤金色丹火自掌心喷薄,宛如一轮小太阳,瞬间将符箓与魂相吞没,尖啸、咒骂、求饶、种种声音在火球里交织,又迅速化为虚无。
火尽,雪落,一枚灰玉静静悬浮,表面多出一道猩红纹路,像一条闭合的竖眼。姜明镜张口,将灰玉吞入腹中。
“太浪费了,起码给我炼成丹再加点副作用啊。”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是炼丹炉吗?”
“你这样吃了还不如炼成法宝呢。”
“万一被抢了咋办?”
咔——体内似有某种屏障被击碎,气息疯狂暴涨——筑基中期、后期、大圆满,只一个呼吸!
冰面以他为中心,轰然下沉三尺,龟裂蔓延至百丈之外。
“竖子敢尔!”暴喝如雷,震得冰屑四溅。
归元道宗阵列的高台之上,方天傲终于回神,脸色铁青,五指虚握,灵气形成一柄“天霄戮神剑”化作一道百丈黑虹,直指姜明镜后心。剑未至,杀意已先至,像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骨髓。
姜明镜却未回头,甚至未抬眼。
他袖袍轻拂,掌心向上,那枚灰玉在皮下透出微光,竖眼睁开——
嗡!黑虹临身,骤然一顿,继而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倒卷而回,目标赫然是方天傲本人!
“什么?!”
方天傲骇然色变,身形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剑身黑光狂涌,欲要稳住去势。然而,反弹之力竟比他去势更凶、更狠、更快!
轰——
黑虹撞在方天傲胸口,护体罡气瞬间炸裂,衣袍化作蝴蝶四散,身形倒射百丈,将高台撞成齑粉,又重重砸进后方营盘,拖出一条长达三里的深沟。
所过之处,营帐坍塌、修士哀嚎,黑虹余威不减,一路犁至山脚,才“锵”然一声,插入大地。
剑身轻颤,血光流转,像一头饱饮人命的凶兽。
北门之上,玄天宗弟子先是死寂,继而爆发震天欢呼。
“姜师叔威武!”
“一剑未出,宗主败北!”
欢呼声浪滚过雪野,震得光幕都泛起涟漪。
姜明镜却微微蹙眉,低头看向自己掌心——那里,竖眼闭合,血丝褪去,只剩一道浅浅红痕,像被指甲轻轻刮过。
“只能反弹一次么……”他轻声喃喃,似在自问,又似在回应某个遥远声音。
三里之外,深沟尽头,方天傲披头散发,从废墟里爬起。他胸口凹陷,肋骨尽断,却顾不得疼,只是死死盯着姜明镜,眸色深沉,像一潭死水,又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反弹伤害……世间竟真有此等逆天之术……”他抬手,拭去嘴角血迹,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那么,便让本座看看,你这竖眼,可否挡得下十万修士之怒。”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有流光疾掠而来,一名探子滚落马背,连滚带爬,声音因惊惧而扭曲:“宗——宗主!归元道宗……被偷袭了!”
方天傲猛地回头,瞳孔收缩成针尖:“你说什么?!”
探子颤声回禀:“是……是一只猴子!会翻跟头的猴子!它、它从山门一路打进主峰,所过之处,宝库被搬空、丹阁被掀翻、藏经楼被点火烧了半截!如今……如今还在主峰金顶上,拿、拿您平日喝酒的玉樽,当尿壶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