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从蓝田的口中喷涌而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破碎的内脏。他的呼吸变得异常微弱,只剩下丝丝的气音,仿佛随时都可能断绝。
三鞭毕,万知春面无表情,抬手在空中一划,雷符凝成淡金光幕,计数:三十记,尚余二十七。
她一脚把蓝田踹翻,让他伏在血泊里,将空白玉简拍在他眼前,错一字,加一鞭;停一笔,加三鞭。
蓝田右手五指望地,指骨已露白骨,他咬着牙,以指为笔,蘸着自己的血,在玉简上刻字。每写一笔,雷符便闪一下,稍有颤抖,光幕立刻化作实质雷丝,地抽在他腿背。十息之间,又添九鞭,臀腿皮肉尽烂,白骨隐现,血流入砖沟,汇成暗红小溪。
写到二字时,他手指抽搐,笔画歪斜——
啪!雷丝再起,抽在左臂,臂骨应声而裂,软软垂下。蓝田眼前发黑,仍坚持用断骨手臂压住玉简,继续刻写,血沫顺着嘴角滴在简面,字迹被染得模糊,又被新的血覆盖。
万知春屹立不动,春雷鞭垂在身侧,电光映得她眸色深沉。直到最后一笔刻完,她才抬手,雷符光幕消散,计数停在四十二。
她俯身,两指按在蓝田颈侧,确认还有一息,取出一粒回魂丹塞进他嘴里,声音冷得像冰渣:
“债还了一半,剩下一半——把暖钰带来,再挨。”
丹药入口,血暂止,气续命。蓝田在剧痛里昏沉,却知道刑罚未完,他得爬着去,也得爬着回。
暗室门开,风雪灌入,吹得雷光摇曳。万知春收鞭,靴跟踏过血泊,留下一串赤红脚印,头也不回地离去。石门再次阖死,只剩昏灯将亮未亮,照见地上那具半死不活的身躯,和一条被血浸透、仍在抽搐的断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