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芒便如同一把利刃,将雨幕切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
姜明镜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了那道缝隙中,直探入吴难事的丹田。只见他的手如同探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在里面摸索了一阵后,终于捞出了一团绿色的火焰。
这团绿火在他的手中跳跃着,里面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符文明灭闪烁,宛如缩小的银河一般,神秘而美丽。
当绿火一离开吴难事的身体,他的瞳孔瞬间变得澄澈无比,就像是雨后的天空中那一线天光,清晰而明亮。他喃喃自语道:“原来……这么轻松。”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那团绿火突然炸裂开来。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圈柔和的波动,如同一股轻柔的春风,将周围的雨珠都震成了细细的粉雾。
而吴难事的身体,就像是被一阵狂风吹散的烟雾一般,从脚到头,一点点地变得透明起来。最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是被遗忘在空气中的一幅未完成的画作,挂在那里,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姜明镜站在雾雨里,指尖捻着一缕青烟,随手塞进储物袋。他抬手接雨,掌心积水,这次水乖乖停住,映出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巷口传来卖糖粥的梆子声,“笃——笃——”,拖得老长。姜明镜把剑背到身后,剑尖滴下一颗雨,砸在方才撞树的泥坑里,坑底躺着半片碎槐叶,叶脉被血染成暗红,像一截烧尽的引线。
他哼着小调,调子是从吴难事那听来的,走腔跑板,却带着雨后泥土的腥甜。泥水溅起,在他青衫下摆缀出斑斑点点,像谁不小心打翻的桂花酱。风重新钻进巷子,卷起地上那半片槐叶,叶尖指向巷外,指向长街的尽头,指向更远处的青山,青山外还是青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