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客厅只剩下一盏小夜灯。
温阮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沈屹给的保温杯，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得恰到好处。
她喝了一口加了盐的咖啡，咸涩混着微苦在舌尖散开，却意外地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白天那些纷乱的画面，此刻在脑海里慢慢沉淀。
从民政局门口的偶然相遇，到签离婚协议时的小心翼翼；
从恐怖屋里她滑铲护着他，到他反手攥住她的手；
从旧书店里他拿出大白兔奶糖，到赵刚爆料他带了十三年的照片；
每一个细节，都像电影镜头一样，清晰地在眼前闪过。
“阮阮，还没睡啊？”林慧穿着睡衣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怎么还喝这个？沈屹也是，哪有人往咖啡里加盐的。”
温阮笑了笑，把保温杯放在茶几上：“挺好喝的，能让人清醒。”
林慧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眼底的清明，轻声问：“想通了？”
温阮点头，声音很轻：“妈，我以前总怕，怕结婚会像你和我爸那样，最后只剩下吵架和冷战。”
林慧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是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你的错。”温阮摇头，“我只是……把过去的阴影，当成了婚姻的全部。直到遇到沈屹，我才知道，原来婚姻也可以是这样的。”
“是怎样的？”林慧好奇地问。
“是他会为了知道我爱吃什么，让赵刚蹲点一周；是他会为了找我喜欢的香薰，跑遍全城；是他从十三岁起，就把我的照片放在钱包里，带了十三年。”温阮说着，眼眶有点红，“妈，他不是为了协议才跟我结婚的，他是……在向我奔赴。”
林慧看着女儿，眼里满是欣慰：“我早就看出来了，沈屹这孩子，心思细，对你是真心的。你以前总说‘恐婚’，其实是怕没人像他那样，把你放在心上。”
温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像真的是这样。我以前做婚礼策划，看了太多新人从甜蜜到争吵，以为所有婚姻都会走向那样的结局。可沈屹让我明白，不是婚姻本身有问题，是有没有人愿意为了这份婚姻，花心思去守护。”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他怕打雷，我以前总觉得是我在守护他。可现在才知道，他也在守护我——他拒绝节目组的吵架剧本，是怕我想起你和我爸吵架的样子；他做糖糕多揉五分钟，是记得我爱吃软的；他把我的照片带了十三年，是怕错过我。”
“你们啊，就是互相治愈。”林慧笑着说，“他的创伤，需要你的温柔来抚平；你的恐婚，需要他的深情来化解。这不就是最好的婚姻吗？”
温阮看着茶几上的保温杯，突然想起沈屹在恐怖屋里说的话——“有你在，我不怕”。
那时候她以为，是她在保护他。
现在才明白，他说的“不怕”，是因为有她在，他可以放下过去的阴影；而她的“不怕”，是因为有他在，她可以放下对婚姻的恐惧。
原来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守护，是双向的奔赴，是互相的治愈。
林慧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别想太多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录综艺呢，别让沈屹看到你黑眼圈。”
温阮点头：“知道了妈，你也早点睡。”
看着妈妈走进卧室，温阮拿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咖啡。
这次，她好像尝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咸涩里带着一丝甜，像她和沈屹的感情，有过犹豫和不安，却最终走向了温暖。
她站起身，走到书房，打开书桌的抽屉。
最里面，放着一份折叠整齐的离婚协议。
那是她和沈屹闪婚时签的，上面还留着她当时划的一道痕迹——那是她在犹豫，要不要真的把“协议离婚”当成退路。
温阮把协议拿出来，展开。
纸上的字迹还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