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负在背上,用皮索固定好,宋无双则在旁策应,尽管她自己也需要不时压抑咳嗽。
阿莱的情况最糟,依旧昏迷,气息微弱,由石峰用另一副更简陋的担架拖行。
这支队伍,移动得异常缓慢而艰难,如同在泥沼中跋涉,每一次迈步都消耗着巨大的体力和意志。
他们不敢再走任何可能遇到人烟的官道、驿路。幽冥阁的触角能伸到边陲小镇,能驱动沙狼匪与北狄游骑,能在万毒林、一线天布下重重杀局,其势力之庞大、手段之狠辣,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任何暴露行踪的可能,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唯一的生路,就是依仗石峰对这片荒凉戈壁的熟悉,以及胡馨儿那异乎寻常的感知,专挑那些荒僻无比、连野兽都罕至的小道和风蚀沟壑前行。
日头升高,戈壁的温度迅速攀升,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蒸腾起扭曲的热浪。没有遮荫,没有水源,只有无边无际的砾石、黄沙和枯死的荆棘。
汗水浸湿了众人本就破损不堪的衣衫,很快又被晒干,留下白色的盐渍。干渴和疲惫如同毒虫,啃噬着每个人的神经。
杨彩云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沈婉儿和周晚晴身上,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苍白得吓人。沈婉儿自己也是强弩之末,全靠一股意志支撑着。
“歇…歇一下吧…”周晚晴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请求道。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
走在最前面探路的石峰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是一条干涸的河床深处,两侧是高耸的土黄色崖壁,能提供少许阴凉。
“就在这儿歇一刻。”林若雪不在,沈婉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指挥的责任,她的声音同样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众人如蒙大赦,立刻瘫倒在相对阴凉的崖壁下,贪婪地吮吸着水囊里所剩无几的清水。
沈婉儿先是检查了林若雪的情况,依旧是那样,令人绝望的沉寂。她又走到杨彩云身边,小心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固定手臂的夹板,指尖搭在她的腕脉上,感受着那虽然微弱却还算平稳的跳动,稍稍松了口气。
“五师姐,感觉怎么样?”沈婉儿轻声问道。
杨彩云艰难地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似乎都没有,只是用眼神示意自己还能坚持。
胡馨儿解下水囊,凑到秦海燕唇边,小心地滴了几滴清水进去。清水顺着嘴角滑落,几乎未能渗入干裂的嘴唇。胡馨儿眼圈一红,连忙用沾湿的布巾,轻轻擦拭着秦海燕的脸颊和嘴唇。
宋无双靠坐在崖壁下,闭目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渐渐均匀了一些。她忽然睁开眼,目光锐利地扫向河谷的上游方向,沉声道:“有人。”
两个字,瞬间让所有人的神经骤然绷紧!
疲惫和干渴被瞬间抛诸脑后,众人几乎是本能地抓起了身边的兵刃,迅速向崖壁阴影深处缩去,屏住了呼吸。
石峰和墨尘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河谷拐角处,小心翼翼地向外观望。
胡馨儿更是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侧耳倾听着,小脸上满是紧张。
时间一点点过去,河谷上游除了风声和热浪翻滚的细微声响,并无任何异状。
“走了?”周晚晴压低声音问道,手紧紧握着“流萤”短剑。
胡馨儿蹙着眉,缓缓摇头:“不…不是靠近…是…一直跟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恐惧:“那种感觉…从我们离开那冰窟不久就有了…很模糊…很远…但一直没消失…像…像影子一样…”
影子?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幽冥阁!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
他们果然没有放弃!就像附骨之疽,阴魂不散!
“多少人?什么方向?”宋无双冷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破岳”剑柄上,尽管那剑身已布满裂痕。
胡馨儿努力地感知着,半晌,却沮丧地摇头:“…不知道…太远了…而且…他们好像很擅长隐藏气息…我只能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