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带着刺鼻甜腥味的灰绿色毒烟,虽被那“斩邪铡”爆发的煌煌正气短暂逼退、消融了大半,却并未完全散尽。残存的烟缕如同不甘失败的幽灵,依旧顽固地缠绕在庭院的角落、廊柱的阴影以及那扇饱经摧残、裂纹遍布的棂星门周围,执拗地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恶毒气息。
墙外,被杨彩云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崩山撼岳”震慑住的幽冥阁杀手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惊惶失措后,终于在那首领“灰鹞”气急败坏的厉声催促与呵骂下,重新稳住了阵脚。嗜血与凶戾再次压过了恐惧,他们如同被鞭子抽打的饿狼,眼中闪烁着更加疯狂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更加疯狂地向着这座摇摇欲坠的道观发起了新一轮的、更加猛烈的扑击!
西侧观墙的缺口处,压力陡增!
尽管杨彩云方才那从天而降、近乎搏命的一剑,瞬间轰杀了包括那名小头目在内的四五名精锐杀手,暂时清空了缺口外侧的一片区域,制造出了一小片恐怖的真空地带。但她自身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强行超越极限催谷内力,本就未愈的双臂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般剧痛,内腑震荡,气血翻腾不堪压制,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便是明证。更别提落地时那巨大的反震之力对她双腿造成的负担,以及为了维持剑势罡气而近乎枯竭的丹田。
她单膝跪在浅坑之中,以“厚土”剑死死拄着地面,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和毒烟残留的腥甜,每一次呼气都喷出淡淡的血雾。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汗出如浆,浸透了早已破损污浊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轮廓。
然而,她的眼神却依旧沉静如深潭,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耗尽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最纯粹“守护”执念的、近乎机械的坚定。那双眸子深处,倒映着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的敌人,没有丝毫退缩,唯有磐石般的意志在燃烧!
“杀!她不行了!耗死她!”墙外,一名新的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挥舞着钢刀,驱赶着手下向前冲。
更多的杀手放弃了难以攀爬的墙体,再次聚焦于这个最大的缺口!刀光闪烁,人影憧憧,喊杀声震耳欲聋!
杨彩云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压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潜力。她发出一声低沉如困兽般的咆哮,拄着的“厚土”剑猛然拔出,带起一蓬泥土!
“厚土剑诀·地载八方!”
沉凝厚重的黄芒再次从“厚土”剑身爆发开来,虽然比之全盛时期黯淡稀疏了许多,却依旧顽强地在她身前布下了一道无形的、充满阻滞力的罡气壁垒!
最先冲到的两名杀手,只觉得撞上了一堵充满弹性的气墙,前冲之势猛地一滞,动作都变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
杨彩云的剑动了!不再是方才那开山裂石般的狂暴轰击,而是化为了更加精准、更加节省气力的格挡与反击!
“铛!嘭!”
“厚土”宽厚的剑身精准地拍开一柄劈来的鬼头刀,顺势借力一带,剑柄末端沉重地撞在另一名试图侧翼偷袭的杀手胸口!
那杀手惨叫一声,胸骨碎裂,倒飞出去。
但更多的攻击接踵而至!刀、剑、短矛、甚至飞爪钩索,从四面八方攻来!
杨彩云身形在极小的范围内挪移闪避,每一次移动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但她手中的“厚土”剑却舞得密不透风!剑光厚重凝练,或拍、或砸、或震、或撞,将绝大多数攻击拒之门外。她的剑法此刻更侧重于“御”而非“攻”,充分利用“厚土”剑的特性,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大的危机。
“叮叮当当!嘭!咔嚓!”
金铁交鸣声、肉体撞击声、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不断有杀手被她那势大力沉的剑招震退、砸伤、甚至格杀。但她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一道刀光掠过她的背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一枚透骨钉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带出一溜血珠;更有一柄链子枪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枪尖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