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云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轻叹,点了点头。她知道大师姐说的是事实。
“而我,”林若雪目光投向长亭镇的方向,眼神锐利,“需要再回去一趟。”
“什么?”沈婉儿和石峰都吃了一惊。杨彩云也猛地抬起头。
“师姐,太危险了!”沈婉儿急道,“幽冥阁的刺客刚刚袭击过我们,王府附近也有眼线,你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林若雪摇了摇头,分析道:“正因为刚刚发生过袭击,他们可能会认为我们已经远遁,对长亭镇,尤其是王府附近的监视反而可能有所松懈。而且,我们与楚昭南刚刚结盟,仅靠那一次会面和这几份卷宗还远远不够。我需要知道王府夜宴的具体情况,需要了解楚昭南下一步的计划,更需要弄清楚,那个在王府内窥视的眼线,究竟是谁的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此外,楚昭南提及福伯在京城有些眼线,或许能提供关于济世堂或者那些可疑商号的更多信息。这些线索,必须尽快拿到手。我们在暗处行动的时间不会太多,幽冥阁和其背后的主谋不会给我们慢慢调查的机会。”
沈婉儿沉默了。她知道林若雪说得有道理。风险固然巨大,但收益同样可观。与楚昭南的联盟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优势,必须充分利用。
“可是,师姐你一个人……”杨彩云担忧道。
“我会小心。”林若雪语气坚定,“我的‘寂灭冰魄’初成,灵觉远超以往,隐匿和自保的能力也增强了不少。只要不正面遭遇那个雨夜级别的黑袍高手,脱身应该不难。而且,这次回去,我会换个身份和方式。”
她看向沈婉儿:“婉儿,易容的东西还够吗?”
沈婉儿连忙点头:“够!我带了备用的材料。”
“好。”林若雪道,“帮我易容成一个普通的、进城探亲或采购的年轻男子模样,要不起眼。我趁夜混入长亭镇,不去梧桐巷,直接尝试与福伯联络。”
计划已定,众人不再反对。沈婉儿立刻行动起来,就着窝棚内昏暗的光线,为林若雪精心易容。不过半个时辰,镜中(一块磨光的金属片)那张清冷绝俗的面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面色微黄、眉眼普通、带着几分憨厚和拘谨的年轻后生脸庞,看上去就像个刚从乡下来城里找活计的学徒工。
林若雪又换上了一套石峰带来的、半旧的粗布短打衣服,将“寒霜”剑用破布仔细包裹,背在身后,看上去如同背着一根长条状的工具。
“记住,”林若雪叮嘱道,“我离开后,你们紧闭门户,除非我亲自用暗号叩门,否则任何人靠近都要警惕。婉儿,若三日之内我没有回来,或者有红色灯笼信号出现在王府侧门方向(代表紧急危险),你们立刻放弃此地,沿河南下,不可迟疑!”
“师姐!”沈婉儿眼中含泪,紧紧抓住林若雪的手。
杨彩云也挣扎着站起,目光沉重:“大师姐,保重!”
石峰重重抱拳:“林姑娘,你放心!有俺在,必护得沈姑娘和杨姑娘周全!”
林若雪逐一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深沉,最终化为决绝。她不再多言,转身走出窝棚,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茂密的芦苇丛中,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
长亭镇,华灯初上。
与白日里的喧嚣不同,夜晚的长亭镇多了几分奢靡与神秘。酒楼妓馆莺歌燕舞,赌坊当铺灯火通明,而位于清晏坊的昭南郡王府,今夜更是显得与往常不同。
王府门前罕见的车马络绎,虽无过分张扬的排场,但那些停靠的马车皆用料考究,下来的宾客虽衣着低调,却难掩久居人上的气度。府门两侧悬挂着喜庆的红灯笼,门房管事笑容可掬地迎接着客人。
今夜,是昭南郡王楚昭南的“寿辰”。当然,这只是一个对外的名头。一位被闲置的郡王,寿辰自然不会大操大办,邀请的也多是些不得志的清流文人、旧部属官,以及少数几位看似中立、实则可能心怀鬼胎的官员。楚昭南的目的,一是借此机会与一些潜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