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如此甚好。”阴守拙点了点头,终于将注意力完全放回棋盘,拈起一枚黑子,“赵相,该你落子了。”
赵崇明看着那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杀机的棋盘,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与不安。楚昭南的“病危”,像一片突然飘来的阴云,笼罩在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惊蛰”计划之上。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正在朝着某个不可控的方向滑去。
但他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与幽冥帝君的合作,早已将他牢牢绑在了这条看似华丽、实则通往深渊的船上。他只能寄希望于阴守拙和其背后那神秘莫测的帝君,能够如同以往一样,将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彻底碾碎。
他定了定神,将一枚白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
昭南郡王府的“病危”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涟漪自然也扩散到了京城的各个角落,包括那些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势力。
在西城一条肮脏狭窄、弥漫着劣质酒气和食物馊味的暗巷里,一间连招牌都没有的低矮酒馆内,几个穿着打扮各异、但眼神都带着江湖人特有的警惕与精悍的汉子,正围坐在一张油腻的方桌旁,低声交谈着。桌上放着几碟简单的卤味和一大坛浊酒。
“听说了吗?昭南郡王快不行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灌了一口酒,瓮声瓮气地说道。
“切,这些王孙公子,身子骨比娘们还娇贵,吓一下就病危?谁信啊!”旁边一个瘦小精干的男子不屑地撇撇嘴,“我看啊,八成是装的!指不定在搞什么鬼名堂。”
“装不装的,关咱们屁事!”另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拍了拍桌子,“老子只关心,这趟镖到底还走不走了?四海镖局那边催得紧,说是货主要求‘惊蛰’前必须送到北边去。可这节骨眼上,京城风声这么紧,盘查得厉害,风险太大!”
那刀疤脸汉子压低了声音:“风险大,收益也高啊!听说这趟镖的镖红,是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几人眼中都露出贪婪之色,但随即又被犹豫取代。
瘦小男子沉吟道:“四海镖局……我总觉得有点邪性。你们没发现吗?他们最近接的几趟大镖,目的地都模模糊糊的,走的路线也古怪。而且,我前两天好像看到他们总镖头,半夜悄悄去了……去了内城方向,好像还是某个大太监的外宅……”
“嘘!找死啊你!”刀疤脸脸色一变,急忙捂住他的嘴,“这种话也敢乱说!不想活了?”
几人顿时噤若寒蝉,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京城的水太深,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这镖,咱们还接不接?”壮汉犹豫着问道。
刀疤脸咬了咬牙:“接!富贵险中求!不过,得加钱!而且,得多找几个好手一起走!”
类似的对话,在京城许多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发生着。楚昭南的“病危”,像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乱了许多人原有的计划和节奏,也让原本就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各种欲望、恐惧和阴谋,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
……
听雨轩。
相比于外界的暗流涌动,这处隐藏在深巷中的小院,显得格外宁静。哑仆如同往常一样,默默地打扫着庭院,打理着花草,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东厢房内,林若雪和沈婉儿相对而坐。桌上摊开着几张刚刚由王福设法送来的纸条,上面记录着王府“病危”消息传出后,京城各方的一些明面反应和市井流言。
“王爷那边已经开始了。”沈婉儿轻声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以此法诱敌,实在太过行险。”
林若雪目光沉静,快速浏览着纸条上的信息:“险是必然。但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打破僵局,逼对方露出破绽的方法。你看这些反应……”她指着其中几条信息,“赵崇明一党的几个官员,今日在朝会上对此事表现得异常‘关切’,甚至有人提议陛下派钦使探视。而几个与王爷素有来往的清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