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里似乎是一个位于鬼哭壑下游的、更加隐蔽的河湾,地势相对平缓,岸边长满了茂密的、耐寒的芦苇丛。天色已经蒙蒙亮,黎明的曙光艰难地穿透壑谷上方的雾气,投下微弱的光线。
胡馨儿瘫倒在冰冷的河滩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嘴唇冻得青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腰间伤口的麻木感已经蔓延到了半个腹部,左腿完全无法动弹,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已耗尽。
她挣扎着坐起身,靠在一簇芦苇丛上,检查了一下怀中的黑色陶罐,幸好密封得极好,并未进水。她又摸了摸腰间,李慕云给的飞燕玉符也还在。
暂时……安全了吗?
她不敢确定。那两名幽冥阁的杀手很可能还在附近搜索。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返回铁壁关!
她尝试运转内力逼毒和驱寒,但那空乏的经脉和严重的伤势,让她连凝聚一丝内力都变得极其困难。 “蚀骨散”的毒性更是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盘踞在体内。
照这个情况,她恐怕连走出这片河湾都困难,更别说返回数十里外的铁壁关了。
难道……历经千辛万苦,窃得了重要情报,盗取了可能救命的解药,最终却要倒在这最后一段归途上吗?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不!不能放弃!
胡馨儿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的芦苇丛。她记得,王军医曾经说过,一些常见的草药,或许能对某些毒素有暂时的压制作用,虽不能根治,但或许能让她支撑着走回铁壁关!
她强撑着身体,开始在芦苇丛中艰难地爬行,仔细辨认着那些在寒风中摇曳的植物。她的医术远不如三师姐沈婉儿,但也跟随师父和师姐们学过一些基础的药理。
终于,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种叶片呈锯齿状、开着不起眼小黄花的植物上——“断肠草”?不,不对,叶片形状略有不同,而且气味……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辛辣气息,似乎是……“七叶一枝花”?这种草药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虽然不对症“蚀骨散”这种奇毒,但或许能暂时压制一下毒素的蔓延,提振一丝元气?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生死关头,只能冒险一试!她小心翼翼地采下几片叶子和根茎,也顾不上清洗,直接塞入口中咀嚼起来。一股极其苦涩、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让她几欲作呕,但她强行咽了下去。
随后,她又找到一些干燥的芦苇叶和枯枝,用火折子费力地点燃了一小堆篝火。微弱的火苗带来的暖意,让她冻得僵硬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丝知觉。
她坐在火堆旁,一边靠着火光取暖,一边默默运转那微乎其微的“栖霞心经”,引导着那服下的草药药力在体内散开,与那“蚀骨散”的毒性进行着艰难的对抗。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越来越亮。
不知是那草药真的起了作用,还是篝火的温暖和短暂的休息恢复了一丝体力,胡馨儿感觉腰腹间的麻木感似乎减轻了一点点,虽然左腿依旧无法用力,但至少神志更加清醒了。
不能再等了!
她熄灭篝火,用泥土小心掩盖痕迹。然后,她折了一根粗壮的芦苇杆当做拐杖,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辨认了一下方向,铁壁关应该在上游的西北方向。她不敢再走容易暴露的鬼哭壑主道,而是沿着河湾边缘,借助芦苇丛和岸边地形的掩护,一步一步,向着归途,开始了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段跋涉。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需要耗费巨大的意志力。身体的伤痛、毒素的侵蚀、内力的枯竭、极度的疲惫和寒冷……所有的痛苦交织在一起,不断冲击着她的极限。有好几次,她险些摔倒,全靠那根芦苇拐杖和顽强的意志才勉强撑住。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那关乎无数人生死存亡的情报,这成为了支撑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部分寒意,但也让她湿透的衣衫变得沉重。她像是一个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