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剑胎,不如说是剑。
镇魔归墟剑。
没有剑招,亦无剑意。
唯有横斩。
一抹金黑剑光自剑锋脱出,初时纤细如线,倏然拉伸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弧光,其势并非横扫,更像是将前方的一切抹去。
剑气过处,万籁俱寂。那翻涌的绿色沼泽,连同其中挣扎的木手,一旦触及剑气边缘,便从触碰点开始,无声地崩解,由绿转灰,最终化作微尘飘散。
漫天木针在靠近沈寒衣三尺之地,似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所有木针没入金黑剑气之中,连半点涟漪都未能荡起。
远处,一棵古树的树皮毫无征兆地扭曲,聚合成藤松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他双目圆睁,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唯有瞳孔深处映出的那道剑光,和他不断颤抖的魂魄。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念头,藤松附身的树干立刻就要化作绿光遁走。
藤松遁法刚起,眼前便是一错,沈寒衣一步踏出,而是像从另一重空间直接‘走’了出来,恰好挡住他的去路。
缠心索应激而发,如毒蟒般射出。索上木雕鬼面无声尖啸,眼眶中燃起碧绿鬼火,朝沈寒衣扑咬而去。
沈寒衣眸光寂然,无悲无喜,她只是举起了剑,然后斩下。
没有剑风,没有声响。
金黑剑锋落下的轨迹,清晰地烙印在藤松的瞳孔中。他眼里的光不是熄灭,而是被那片纯粹的‘无’彻底吸了进去。
剑锋看似缓慢地划过他的身体,余势不止,在他脚下的大地上切开一道笔直的黑线。
黑线无声地向两侧扩张,化为一道深不见底、连光都无法照亮的沟壑。
藤松脸上惊恐的表情凝固成永恒。一道极细的黑线从他天灵盖浮现,笔直向下延伸,他的身体随之向两侧分离,切口平滑如镜,内里已是毫无生机的焦黑枯木。
一剑功成,那柄金黑长剑上深邃的“无”也似淡了九成,剑身发出一声轻鸣,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沈寒衣的小腹丹田。
剑入体内的瞬间,一股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沈寒衣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喉头一甜,一缕暗红的血丝沿着她苍白如纸的嘴角滑落。
这就是镇魔归墟的代价。剑元、神识乃至本源精气,都在刚才那一剑中被尽数榨干。
她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一枚丹药服下。丹药是周开的手笔,入口即化,温和的药力迅速滋养着干涸的剑胎,让她煞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
强撑着站稳,沈寒衣这才将目光投向周开那边。
视线中,周开的五帝真身光华虽有明暗,但并无溃散之像,龙峥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沈寒衣心中紧绷的弦,这才略微松弛了一分。
确认周开无碍,她的目光才转向另一侧,秦绝与谢知非他们所在的战团。
那边的战局已然明朗,龙弓烨在蝉衣身的攻势下左支右绌,败象已生。
秦绝浑身浴血地站在一旁,脚下是九滩分不清形状的肉泥。他双拳上的铁甲拳套还在滴血,一双虎目仍炯炯有神,死死盯着战局为二人掠阵。
谢知非的身影化作一道道难以捕捉的残影,在七尊红甲力士沉重的攻击间隙中高速穿梭。
他的刀比身影更快,刀光每一次闪现,都在红甲力士身上留下一串锐响与火星。
傀儡的身躯太过坚硬,他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
而红甲力士每一次势大力沉的攻击,都只是徒劳地砸碎大地,带起的劲风甚至吹不动谢知非飘散的发梢。
蝉衣身催动法力,为那片黑色虫云镀上了一层厚重的五色神光。
翻涌的虫云应念而动,分化成七团,各自凝聚成一方镌刻着古朴符文的五色大印,带着万钧之势,朝七尊红甲力士头顶压下。
压制傀儡的同一时间,蝉衣身手腕一抖,百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