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我找不到固定的生门。前一息看似安全的路,下一息就会变成绝杀的陷阱。”
他脸上浮现一抹后怕之色:“这还是大阵核心枯竭、运转滞涩的结果。若是它在全盛时期,我们踏入此地的瞬间,神魂就会被无穷的光影变化冲成齑粉。”
历启文的眼神愈发凝重:“那要如何破局?”
“没有捷径。”周开眼中的惊悸褪去,转为一片锐利和专注,“只能硬算!它再怎么变,终究是阵,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能找出它每一次变化的瞬间空隙。”
“需要多久?”历启文长枪横于胸前,言简意赅,“你只管推演,外面的东西,一只也别想靠近你。”
周开不再多言,就地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神识催动到极致,再次沉入那片光的海洋,试图捕捉每一次光路生灭的轨迹。这无异于让一个凡人,在咆哮的沙暴中,试图数清每一粒流沙。
一日过去,周开盘坐的身影纹丝不动,宛如石雕,唯有额角渗出的汗珠悄然滑落,在他紧闭的眼睑下洇开一小片湿痕。
第三日,周开的脸色已不见血色……
第五日,傀儡攻势愈发疯狂。历启文已不再局限于点杀,他长枪于身前画圆,一道深蓝水涡骤然成型,狂暴的吸力将数具傀儡扯入其中,绞成碎片。
他顺势将枪一引,水流化作咆哮的龙形壁垒,将二人护在中央。水光映照下,他脸色微白,呼吸也沉重了几分,显然维持这般术法,对他灵力消耗甚巨。
第七日,一直静坐的周开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眼中血丝密布,他喉结滚动,挤出几个干涩嘶哑的音节:“左前,十七丈,断柱之下……走!”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化作一道光线冲出。
历启文紧随其后,水龙咆哮,将沿途阻碍的几道光刃硬生生撞碎。
二人身形方定,身后数道银白光刃交错闪过,无声地将地面切割出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第十三日,阵法中的幻象侵蚀愈发严重。周开胸前乳白色光芒逸散,无尘壁隔绝了大部分侵蚀。他身旁的历启文单手持枪,另一只手紧握着一串红褐色木珠,珠串上灵光闪烁不定,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就在此时,三具手持巨斧的傀儡出现在他们身后,巨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悍然劈下!
“找死!”
历启文怒目圆睁,反手一枪抽出,枪身如同蛟龙摆尾,带起沉雄的水压,后发先至横扫在三具傀儡的胸膛。
“当!当!当!”
三声巨响,傀儡被抽飞出去,砸在远处的石柱上化为一地零件。
历启文持枪的手臂微微一麻,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但他强行将喉头的一丝腥甜咽下,只是冷哼一声,枪尖再次指向阴影深处,仿佛刚才的猛击对他毫无影响。
盘坐的周开眼皮微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点破。
第十五日黄昏,残阳的余晖洒落在石柱上。周开阖动了半月之久的双眼,终于睁开。眼中的血丝与疲惫一扫而空,只余下一片洞彻阵法脉络的清明。
他霍然起身,直指前方那片光线最密集、看似最狂暴的光网核心,只吐出三字:“跟紧我!”
话音未落,周开已率先冲出,一头扎进了那片足以绞杀元婴的光网之中!
他身形展动,竟不闪不避,反而主动迎向那些交错的光刃。其步法玄奥,每一步都踏在光路生灭的唯一间隙,身影飘忽,宛如游龙入水,在光刃的缝隙间穿梭自如,正是将“龙游太虚”施展到了极致。
他沉声道:“大哥,跟上我的步点!”
历启文瞳孔一缩,不再保留,周身水汽爆散,化作长虹,点在周开每一个刚刚离开的落点上,速度虽略逊一筹,却分毫不差。
当最后一缕光刃贴着历启文的后背险险擦过,周遭狂暴的锋锐之气骤然消散,眼前豁然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