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霜月合围碾去。霜月清辉不断刷在山体上,却只能留下一层转瞬即逝的薄霜,很快就被山体涌出的浑厚土行灵气磨掉。
双方的神通在棋盘世界中激烈碰撞,一时间竟呈势均力敌之态。
这种僵持,显然不是庄伯礼想要的结果。
他眼神彻底沉下,指尖不再捻动,而是五指张开,对着身前虚空猛地一抓!
棋笥中光华大盛,九十余颗棋子如一道洪流,狠狠砸入棋盘大阵!
轰!轰!轰!
整个棋盘都在这股力量下震颤。
周开头顶光线骤然消失,他抬头一看,只见数十座黑山已在头顶连成一片漆黑的山脉。无穷无尽的镇压之力从天而降,压得他身形一沉,骨骼都发出轻微的呻吟。
他不信邪地催动法力冲天而起,身形刚拔高百丈,头顶的黑色山脉便齐齐嗡鸣。镇压之力暴涨数倍,像是整片天空塌了下来,将他刚升起的身形又硬生生压回地面。
与此同时,他脚下仅剩的几方坚实棋格也彻底消失,化作一片望不到边的白色流沙。沙面之下暗流涌动,一只砂石凝聚的巨手破沙而出,抓向他的脚踝。
“你是不是觉得,有一身本事,却无处可使?”
庄伯礼的声音在整个棋盘空间内回荡,“这座方寸枰,乃老夫毕生心血所化。”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身形融入棋盘的纵横光影,再出现时,已立于棋盘最中心的“天元”之位。
随着庄伯礼意念一动,周围的黑山发出沉闷的巨响,开始向中央的周开合围挤压。脚下的流沙也加速旋卷,沙面不断抬升,要将周开彻底吞噬。
一片压抑的昏黄笼罩天穹,空气中尽是土石碎屑的腥气,罡风卷着粉尘刮来,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群山合拢,他脚下的棋格地面再也承受不住,伴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道漆黑的裂谷在他立足之处豁然张开。周开只觉脚下一空,身形猛地向下一坠,当即催动法力,将自己强行悬停。
他被死死压制在离地不足十丈的低空,法力翻涌间,用尽全力将浑天锤抡起,砸向侧面一座黑山的山腰。
可巨锤的锋芒还未触及山体,那座巍峨黑山竟“哗啦”一声自行崩解,化作漫天白沙,散落一地。
而他脚下的流沙之中,一座通体漆黑的山峰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携万钧之势,自下而上朝他狠狠顶来!
庄伯礼的声音里满是戏谑:“道友,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落下的是黑子,还是白子呢?”
庄伯礼指尖捻起一枚黑子,对着周开的头顶轻轻一落。
脚下山峰破土上顶,头顶黑山当空砸落。上下两座山体合击,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尽数封死。
周开双手死死握住锤柄,他足尖在虚空借力一踏,脚下空气炸开一圈气浪。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白线,擦着两座山峰合拢的边缘,强行挤了出去!
他刚刚脱身,身后两座黑山轰然对撞,岩石崩裂的巨响震得整个棋盘空间嗡嗡作响。山体交击处,无数碎岩炸开,混着浓厚的土行灵气,形成了一片遮蔽光线的尘暴。
周开被对撞的冲击余波震得一个踉跄,体表的轮廓出现了波纹状的光影。
他持锤的手臂上,流转的灵光也跟着闪烁了一下,险些溃散。
与此同时,棋盘最边缘的一格,隐匿于虚空的周开本尊睁开双眼,眉头微锁。
“终究不是蝉蜕凝练的分身,只这点镇压之力,就差点崩了。”
他低语一句,双目再度闭合,而光牢之中,那道身影轮廓的波纹瞬间抚平,重新变得清晰坚实。
那身影的扭曲和复原只在眨眼之间,快得像光影晃动造成的错觉。
庄伯礼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收紧,方才那一瞬间的异常让他略感不妥。不等他细究,周开已再度攻来,一股金行气血扑面而至,将他刚升起的念头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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