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的弧度不变,抬起食指,用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笃、笃。”清脆的声响让全场愈发安静。他这才开口,语气闲适:“你记性是不错。木擎子是死了,我杀的。我这人做事,向来喜欢做绝,省得有人把账记错了地方。”
他嘴上笑着,眼底的温度却尽数褪去,只余一片冰冷:“你是算准了,我不会在门主大婚之日,用你的血来脏了这块地?”
历启文脸上的笑意一僵,偏头看向身旁的白悦心,发现她的笑容也凝固了。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心中竟同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历启文只觉握着她的手有些黏腻,下意识地松了寸许。
“嗯?”周开眼角微动。他没看见任何邪祟黑气,但在洞真眼下,他分明看到一根灰败的细线无中生有,缠上了历启文与白悦心原本交融的气息,并散发出一种割裂、排斥的波动。
这东西不伤肉身,不损法力,竟是直攻心神识海。
“离心咒,倒是歹毒。”周开端起面前的酒杯,杯中酒液清澈见底。
他屈指在杯壁上轻轻一弹。
“叮!”一声清越如玉磬的脆响自杯沿荡开。
一缕琼华真光在他指尖绽放,纯粹、煌然,如微缩的曜日。
光芒瞬间扩散,将整个主桌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清辉之中。
历启文夫妇身躯一震,眼中迷茫尽去,再看对方时,已是满满的关切与后怕。
那老者身形僵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死死盯着周开,嘴唇哆嗦着:“你……你破了我的咒术……木擎子……大恩……”
他话未说完,丹田处骤然亮起刺目的光团,一股毁灭性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在我面前,死也是一种奢求。”历幽瓷声音清冷。
她五指虚张,一只近乎透明的大手直接印在他丹田上。
魂手猛地一握一扯,硬生生从他体内拽出一个躁动不安的灰色光球。
老者全身的精气神仿佛都被这一扯抽空,软倒在地,双眼失去了所有光彩。
历绝峰按着桌沿站起,看也未看地上那人,只反手一掌隔空拍出。那老者爆成一团血雾。
他随即朗声大笑,笑声盖过了满场丝竹:“哈哈哈!今日是我儿大喜,总有跳梁小丑来凑趣。也好,本座便借此机会,向诸位宣布一件事。”
他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那几个先前眼神闪烁的家主脸上稍作停留,一股元婴后期巅峰的庞大威压轰然落下:“裘家余孽胆敢作乱,本座自会将其连根拔起,以儆效尤!此外,本座与白永盛道友,已触摸到化神门槛,不日便将一同闭关,不破化神,不出!”
两尊即将诞生的化神老祖!
此言一出,广场上落针可闻。那些先前心思活络的家主,只觉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也未察觉。他们再次望向主席时,眼神里再无一丝杂念,只剩下敬畏与臣服。
婚典首日的繁杂礼节行至尾声,周开在历启文送别宾客的间隙,将那枚封存雷灵的晶球递给历启文,又从他手中接过一对三丈长的雷鹞羽翼。
他没再理会后续的宴饮,独自一人走出紫玉山。身后鼎沸的人声与丝竹之音被护山大阵隔绝,迅速远去。
夜色下的太华城灯火如龙,周开信步走入内城的天巧楼。
天巧楼的静室里灯火通明,王巧巧正坐在桌案后,指尖拨着一枚玉算盘,清脆的算珠撞击声里都透着欢快。她抬起头,见是周开,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相公,太华城和洛城的分号都已步入正轨,灵石流水宽裕多了。往后,再不必为了一两块上品灵石精打细算了。”
走到她身后,双臂环过她的腰,将人连带着椅子一同转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他一手揽着纤腰,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指尖在她执笔的手背上轻轻勾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