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亲人那样……牵着手,买一支你亲手砍价得来的糖画。”
周开的遁光应声而止,低头看了看下方的山脉,“这里是绮云山脉外围,附近有座坊市。我带你去。”
景听澜没有抬头,反而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发髻蹭着他的下巴。
“我不想再当挂名的道侣了。这世间,哪有嫁人一百五十年,还是处子之身的。弟子们见到我,都恭恭敬敬地喊我‘师祖夫人’,可在孙梦眼里,我就是个摆在银环峰的泥塑夫人!”
她猛然抬头,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视线死死地钉在周开脸上,悬而不落。
“我本以为自己不在乎!可直到我结婴时,这些东西竟然全都成了我的心魔劫!碎丹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全都是你的影子!全都是!”
“从最开始,听到我爹留给我的遗言,我就是愿意的!师叔,你忘了吗?在我的洞府,我亲口跟你说过,给你做道侣,何乐不为。”
“心魔劫”三字入耳,周开的眼神倏地沉凝,眸中那份惯有的平稳被打破,浮起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意。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个名分,就让她深陷至此,甚至化为心魔?
景听澜声线一紧,陡然拔高,话音里满是自嘲的凄意:“你告诉我!我爹的遗言是‘托付终身’,你为何还要答应?我景听澜守活寡一辈子,就是师叔眼中的天罡山法宝吗?”
周开手臂的僵硬只是一瞬,他便收得更紧,将不住颤抖的她重新按回怀中,掌心贴住了她的后颈。
怀中的颤抖止歇,景听澜不再言语,只是翻过手腕,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符箓。
周开的目光落在玄阴升灵符上,沉默片刻,终是逸出一声轻叹。
胸中因那句质问而升起的郁结,似乎也随之散去。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将她的五指一根根收拢,把符箓重新按回她温软的掌心。
“收好。我会用的。”
承诺既出,他再无片刻停留。身下遁光陡然炽盛,化作一道白虹撕开云海,朝着尘世的烟火气笔直坠去。
周开胸口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笑声里,还带着未干的鼻音。
“我们去哪个坊市?”
